第30章：突破防御圈，第31章：决定征服

第30章 突破防御圈

第8集团军突破釜山防御圈的计划，要求第5团战斗队和第1骑兵师在9月16日，即仁川入侵的第二天，夺取位于倭馆的洛东江上面的桥头堡，然后第24师突破至金川，再向前推进到大田，并继续向北推进。尽管防御圈一线的美国人、南朝鲜人和英国人几乎立即就得知了仁川登陆的消息，而北朝鲜人的上级指挥部却没有把仁川的消息告诉北朝鲜人，所以北朝鲜人仍在继续战斗，勇猛顽强，一如既往。远东司令部第第8集团军没有想到，北朝鲜司令部能够隐瞒或者有意隐瞒如此惊人的消息而不让他们的军队知道。有足够的迹象表明，直到登陆后三四天，首尔已被包围，通往南方的交通也被切断，不知措的北朝鲜司令部甚至根本就没有做出从防御圈最终撤退的决定。

因此，第8集团军攻击的直接结果，就像撞到了北朝鲜人筑起的一道石墙之上，伤亡惨重。朝着倭馆的进攻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在头两天里几乎毫无进展。北朝鲜人对仁川登陆的消息所做出反应的唯一线索是，9月18日至19日的夜里，布防在最南端马山西边暴露于最危险境地的北朝鲜第6、第7师开始撤退。然而直到9月19日，其他各处的北朝鲜人仍在坚决抵抗，根本没有一点主动撤退的迹象，所以，美国、南朝鲜，以及英国的推进收效甚微，而且损失极大。9月19日，倭馆落入第5团战斗队的手中。同一天，南朝鲜第1师从大邱北边的山岭中渗透到北朝鲜第1和第13师背后的阵地。于是，这2个师开始撤退。第2天，南朝鲜第3师又夺回了东海岸的浦项洞，北朝鲜第5师开始迅速向北回撤。但是，直到9月21日，美第1骑兵师还没有能够攻占老“保龄球道”战场的大浦洞；而在洛东江以西，到了9月22日，第2师还在和顽强抵抗的敌人作战。

到9月23日，仁川登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北朝鲜军队，北朝鲜各部向北撤退。美第8集团军现在配备有两个新的军司令部，第1和第9军，依次从洛东江一线开拔：第9军在南边，下辖第2和第25师；第1军在北边，下辖第24师，第1骑兵师和南朝鲜第1师。这些追兵沿着几乎每一条从防御圈延伸出去的公路全速前进。有些地方，北朝鲜人形成阻击队进行顽强的截击，让他们的同志从包围圈中撤出。在其他地方，由于桥被炸掉，路上埋有反坦克地雷，美国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北朝鲜各师作为有组织的军事单位转眼便消失了，它们的成员，或孤身一人，或三五成群，千方百计逃命而去。可以料想，其间肯定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冲突和剧烈的骚乱。有时候，北朝鲜后卫队就像人们所熟知的那样，进行了勇猛的战斗；有时候，北朝鲜人只是眼睁睁地望着美国人乘坐坦克和汽车驶过，根本不打算阻止他们。很快，北朝鲜的部队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美国军队不必顾及侧翼，只管朝着远方的地平线进发。

由于第1军的一道命令，第1骑兵师在洛东江西边滞留了一天；不过就在9月25日午夜前，盖伊将军赶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获准全力以赴，与第10军会合。9月26日一大早，盖伊召集指挥官开会，命令全师中午开拔，日夜兼程，直到赶上第7师。第7师已经行进到首尔以南43公里处。领头的部队是林奇特遣队。坦克全速前进，除非受到攻击，否则不得开火。特遣队向前推进了一程又一程，所过之处，每个村子的南朝鲜人都欢呼着向他们招手。9月27日上午8点，特遣队和第7师第31团的一个连相遇。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会合终于完成。

第31章 决定征服

9月上半月，北朝鲜军队试图打垮釜山环形防御圈，却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在那之后，他们开始突围，当时约剩下7万士兵和第8集团军对峙。其中的约3万人最终撤回到北朝鲜。尽管北朝鲜军队大败而归，但是他们并没有遭受灭顶之灾。之所以没有出现那样的结局，其中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他们决心要逃脱：许多北朝鲜人，尤其是东部山里和附近的北朝鲜人，穿过崎岖不平的山地，跋涉数天、有时数星期才回到北方。另一个原因是，尽管仁川入侵堪称辉煌之举，但是，当时并没有制定乘胜追击、进攻北朝鲜后方的计划。占领首尔后，美第1陆战师和第7步兵师基本上停止了前进，因为麦克阿瑟没有努力一举打到东海岸，把试图撤往安全地带的北朝鲜剩余军队拦腰截断。其结果是，在首尔以东的道路上没有部署部队拦截，撤退的北朝鲜军沿着这些道路得以撤离。

麦克阿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根本就没有制定一个在仁川胜利的基础上再接再厉的计划。或许部分原因可以用围绕仁川本身的争论加以解释，这一争论十分耗费精力，以至于没有详细考虑在仁川登陆后接着该做什么。有证据表明，直到9月27日，麦克阿瑟才得到总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授权，可以越过三八线追击北朝鲜的部队。而此时，仁川登陆后已经过去12天了。如果这个决定早在登陆前就已做出，许多政治问题就会变得简单得多了。就麦克阿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职责而言，没有利用美军在首尔战略位置上的绝对优势，向东海岸迅速推进，以完成对北朝鲜军队的包围，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果没有这个错误，就在会在三八线以南或附近把溃不成军的北朝鲜残部拦腰截断，这样，北朝鲜司令部就没有多少有经验的士兵可供其组织起一支军事力量。从而，那些主张占领北朝鲜以防备其对南朝鲜进攻的人也就没有了口实。

由于在仁川登陆前没有解决是否越过三八线的问题，随后便出现了三个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关联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由于仁川出乎意料的胜利，便随之产生了要把北朝鲜纳入到一个统一的朝鲜中去的姗姗来迟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统一的朝鲜当然是由李承晚及其右翼追随者统治下的朝鲜。其二是麦克阿瑟要占领北朝鲜以便摧毁敌人军队的军事计划。其三是红色中国和苏联作何反应。如果能够阻止俄国人和红色中国人的干预，那么，其余两个问题—建立美国控制的、覆盖整个半岛的政权以及摧毁残余的北朝鲜军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十拿九稳。正是在第三个问题上美国人铸成了大错。他们分析，俄国人不大可能干预，而他们相信中国共产党政权也不会独自作出反应。

例如，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当时评论说，红色中国是被莫斯科牢牢控制着的一个卫星国，“俄国人尚不准备在朝鲜问题上冒全球战争的危险”，而红色中国单方面的行动根本不可能，因为它缺乏军事实力。因此，布莱德雷说，“苏联或中国共产党人根本不会介入朝鲜问题。”这充分反映，美国人完全误解了红色中国在朝鲜的真正利益。它并不是要替苏联火中取栗，而是要保护北京心目中和中国生死攸关的利益。这些利益可以概括为，避免在中朝边界出现敌对世界的军队。在鸭绿江畔部署的军队将会轻而易举地把华北平原置于打击距离之内。当考虑入侵北朝鲜的时候，未能向北京充分保证，美国无意给红色中国以任何伤害。但是，即使美国坦诚以告，红色中国也未必能同意一支具有潜在危险的外国军队屯兵在它的边界附近。甚至迟至10月12日，中央情报局还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俄国人的威胁上，声称中国共产党人在1950年不可能全面介入朝鲜争端。这个结论显然被政府所接受，尽管有大量的与之相矛盾的情报。他们固执地认为，俄国人和红色中国人所能给予北朝鲜的仅仅是援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