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参议院听证会 第55章：春季攻势

第54章 参议院听证会

罢免麦克阿瑟，杜鲁门政府不可避免会受到反对派的强烈批评。而差错迭出的罢免方式又为麦克阿瑟赢得了更多的同情。政府内部争论不休，愈演愈烈，参议院所属的军事与外交两个委员会决定举行听证会。5月3日，听证会正式开始。不过，在此之前，即4月13日，军事委员会曾邀请麦克阿瑟到会，并让他就远东军事形势以及他被免职的原委发表看法。麦将军接受了这一邀请。随即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也要求参加这次会议。就此，两个委员会认为应继续联合举行听证会，以听取麦克阿瑟本人及与解职相关人员的看法。同时，也请其他能够说明远东总的形势的人出席听证会。

参议院举行的听证会使美国改变了对朝鲜战争的态度。随着麦克阿瑟的解职，已没有人大力主张在亚洲扩大战争。整个听证会持续到6月27日才结束，先后有14人出席作证，其中包括麦克阿瑟、国务卿、国防部长以及所有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参谋长们，共提供了长达二百多万字的证词。在听证会的头三天里，一直由麦克阿瑟提供证词。将军向共和党人竭力证明参谋长联席会议同意他对战争的看法。而当参谋长联席会议表示并不赞成麦克阿瑟的观点，而是基本支持杜鲁门政府以及有限战争的观念之后，共和党上层人士深感失望。麦克阿瑟提出通过打击中国来结束战争，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这一建议会使美国陷入很大的危险。如果苏联出面干预，美国目前的力量不足以与之抗衡。

麦克阿瑟出席作证期间，自始至终受到了人们的尊重。麦克阿瑟向国会提出的主要建议与他以前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的建议没有什么差别，即：加强对红色中国的经济封锁；封锁中国沿海；允许对中国“满洲”及沿海地区实行空中侦察；取消对中国国民党部队行动的限制。站在证人席上，麦克阿瑟暗示参谋长联席会议在这些问题上同意他的观点，而这些建议一定是被杜鲁门或国防部长马歇尔给予否决了。他还暗示说，参谋长联席会议已同意他的观点，即停火条款不应包括联合国接纳红色中国，也不包括把中国台湾丢给北京。然而，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观点却遭到了国防部长的反对。

当马歇尔随后出席作证时，他却矢口否认曾否决过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意见。他强调美国的政策是不把台湾地区拱手让给共产党中国的，并且反对红色中国在联合国拥有席位。他指出，尽管杜鲁门政府愿意与中国讨论这些问题，但停战条件中不能包括这些问题，政府在这一点上从来没有动摇过。马歇尔还否认了他和总统曾否决过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的扩大战争的建议。马歇尔指出，参谋长联席会议、国防部长和总统必须对美国在全球的安全负责，而麦克阿瑟的使命只限于某一特定的战区和特定的对手。他对麦克阿瑟还做了如下最具毁灭性的结论：“显然，麦克阿瑟将军很不赞成美国的既定政策，因而人们十分怀疑他在作决定时能否继续履行一位战区司令官权限范围内的职责。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将他解职，别无其他办法。”

到了6月25日，所有证人均已出席作证之后，麦克阿瑟已被解职10周了。听证会并没有给麦克阿瑟正名，在这漫长的让公众耗费心血的听证会之后，麦克阿瑟的气运已尽，因为美国公众通过听证会了解到，杜鲁门政府试图将战争大体上局限于朝鲜及远东地区，而公众整体上来讲是支持这一观点的。与此同时，朝鲜战争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第55章 春季攻势

范弗利特将军于4月14日到第8集团军走马上任。在此之前，联合国部队已经占领了“犹他线”，即铁三角西南重镇铁原以南、“堪萨斯线”以北的地区。虽然中国部队正在后撤，准备发动春季攻势。但是，范弗里特经李奇微同意之后，决定将西部的战线进一步向北扩展，移至“怀俄明线”。到4月19日，美第1、第9两军各部均已进入“犹他线”阵地，准备出击。而此时，敌军准备反攻的迹象也愈发明显。

第8集团军以及第1和第9军的指挥官已经大致判断出敌军将从何处发动主攻。在西部第1军战区，美第24师和25师正向“怀俄明线”推进，以期向共军前线进行纵深穿插。敌军的进攻果真如预料的那样：最大的一场是向南发起主攻，直逼首尔。副攻的规模也很大，他们突破了南朝鲜第6师的防线，向加平推进。这是一场双重围攻，目的是攻占首尔。中共军队还是沿袭他们常规的进攻策略，即夜间攻击；同时在正面发动攻击，以便把联合国军困在原地并从侧翼进行包抄；而且试图在后方设置路障。中共军队此次虽也开始使用大炮，但他们仍以常规武器为主，即迫击炮、轻兵器、机枪、手榴弹和炸药包。为了免遭联合国军的空袭和炮击，往往天一亮，中共部队就会马上停止进攻，迅速隐蔽起来。

4月22日夜晚，敌军借着皎皎月色发起进攻。在第1军战区，中国和一些北朝鲜部队曾几次渡过临津江，攻打南朝鲜第1师和美第3师。尽管有一部分中国部队渗透到了后方区域，然而，美军猛烈的炮击以及快速而频繁地空中打击阻滞了敌军的前进步伐。在铁原南边几公里处，防守联合国军最前沿阵地的美第24和第25师首当其冲，遭受了中国人的正面攻击。敌军的正面进攻基本上被扼制住了，尽管敌军进行了一些渗透，但阵地并没有丢失。不过，在左翼，敌军沿临津江向前推进，驻守小村庄的南朝鲜第6师已经溃败，这样一来，防线出现了缺口，美第24师和第25师处境危险，因而不得不后撤十公里左右，退到了较易防守的阵地上。中国部队紧追不舍，迫使美第1军再次后撤，退到了三八线附近的阵地。

与此同时，由于南朝鲜第6师的溃败。防线上出现了很大缺口，第9军正竭尽全力加以封堵。英第27旅守住加平北部的阵地，第5骑兵团战斗队奉命配合英国人作战。尽管英联邦旅和美第5骑兵团战斗队顽强抵抗，但中国部队还是在4月26日切断了首尔至春川的公路，范弗利特将军于是将第9军撤回到加平以南约十六公里处的洪川江一带。中国部队切断首尔春川公路以后，集中其主力来攻打首尔。4月29日，联合国军飞机侦察到大约六千敌军正试图乘渡船渡过汉江，以期到达首尔西北的金浦半岛。随后，空军对中共军队实施了强有力打击，只有少数敌军侥幸脱身。敌军也曾试图从东部北汉江与汉江交汇处包围首尔，但美第24师与第25师却把他们遏制在汉江北岸。

4月29日，范弗利特设立了一条新的防线。这条防线自首尔北部美第3师把守的弧形防御阵地开始，沿汉江向东到达北汉江的交汇点，从那里向东北方向至洪川北部的一个村庄，然后，继续向东北方向延伸，直至东海岸的大浦里。第8集团军指挥官希望部队能守住这条防线。到了4月底，第8集团军已阻滞了敌人的进攻，并强有力地控制了横跨朝鲜半岛的战线。像以往一样，中共军队的进攻渐渐停止。为了补充给养和兵力，他们又转入了退却阶段。范弗利特将军决定趁中共军队给养不足，对其发起进攻。南朝鲜第1师掉转头来，沿文山里公路向临津推进。中国部队于5月6日从议政府撤离，将其让给了第1骑兵师。5月7日，在第10军战区，美国海军陆战队在从洪川通往北部的公路上，袭击了躲藏在地下掩体中的北朝鲜部队，并重新夺回了春川。与此同时，第2师的一支特遣队从洪川沿公路向麟蹄方向猛攻。右翼山区的南朝鲜部队也在向前挺进。

不过，5月10日以后，中共与北朝鲜的抵抗明显加强，显然，中共军队的撤退阶段已接近尾声，反攻阶段即将开始。5月初，中共军队似乎以首尔为主攻目标，集中主力在北汉江交汇处的西边展开攻势。然而在这之后的五天里，情报部队侦察到五个军的中国部队正在向东运动，并在春川至麟蹄一线美第10和南朝鲜第3军战区的前方布防。敌军的行动出乎意料，范弗利特已不及重新部署部队，只好命令在第1军西部留作后备部队的第3师出击抗敌。

5月15日夜至16日晨，敌军开始进攻。南朝鲜第5师和第10军第7师布防在麟蹄东北16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村庄附近的战线上，该条战线长32公里，全是山区。两支部队遭受了猛烈攻击。两个南朝鲜师在这里坚守了一阵，后来被敌军突入而瓦解，并向后溃败。5月18日，范弗利特认识到南朝鲜这两个师的溃败对整个联合国军防线构成了严重威胁，于是，便派美第2师和海军陆战队向东前去弥补漏洞。在向东大规模运动的过程中，第2师频频与敌军交火，并与全力进攻的中国军队进行了激烈战斗。此时，防线上残余的南朝鲜部队已彻底瓦解，他们未等到美第2师前来接应，就已被赶出了防线。

东部山区激烈战斗的同时，一股来势凶猛的强大敌军于5月17日沿北汉江南下，向汉江方向发起了进攻。不过，美第25师和南朝鲜第6师的士兵经过三天激烈的阻击战，遏制了敌军的进攻。到了5月20日，联合国部队已阻止了敌军的反攻。此时，敌军再次反撤以补充给养和兵力；第8集团军也再次向前挺进，而且只遇到了一些微弱的抵抗。几天之内，第1军便推进到文山里北部的临津江一带，并进入议政府以及首尔北部的其他地域。第9军向加平方向推进，并将中国部队赶过了洪川江。在第10战区，第187空降战斗队占领了麟蹄，海军陆战队员也向驻守华川水库最东端的敌军发起最后冲锋。到了月底，除了西部临津江一线以外，美军又回到了三八线以北的战线上，敌军再次被赶出了南朝鲜。

在后方，中国和北朝鲜部队正在加紧构筑地下炮台。这些地下工事均用圆木和泥土封顶，除非用155毫米口径的大炮直接轰击，否则任何武器都难以奏效。每一座地堡就是一个据点，而每一座山丘就是一个堡垒。由于联合国军在“无名线”左右两翼加强了火炮攻击，再加上机枪和轻兵器的火力配合，整个防线上的防御大获成功。中朝部队要想突破，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同时，中国和北朝鲜人也在构筑纵横交错的防御体系，他们深入地下，梯次配置。除非给予强有力的、毁灭性打击，否则，难以突破中朝的防线。朝鲜实现和平的时机已到。除了南朝鲜总统李承晚仍在力劝联合国为其征服北朝鲜以外，美国、中国和苏联都希望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