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们要守住这条战线
敌人对大邱的第一次进攻,是从大邱西北穿过洛东江,在倭馆以南不远的地方发起的。第二次进攻是从城西南高大与洛东江交汇处的一个名叫永普的小村庄发起的。从大邱西北发起进攻的是当时已具传奇色彩的北朝鲜第3师。该师在战争一开始就第一个攻入首尔,曾与第4师联手在锦江和大邱打败过美军第24师。从西南的高大公路发起进攻的是刚刚组建、尚未投入过战斗的北朝鲜第10师。
8月9日凌晨,北朝鲜第3师7团在倭馆那座残桥以南三公里的一个渡口涉水过江,开始了集中进攻。之后不久,北朝鲜第3师另外两个团企图在南边更远的地方过江。那时,对面的整个美军防线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当两个团人马走到河中间时,美军照明弹与照明灯将上空照得通亮。美军的大炮与自动武器雨点般倾泻在这两个团人身上。这次进攻被瓦解了。但是,第7团约有一千人冲上了江东的268高地,那里距江岸不过16公里。美第1骑兵师师长盖伊将军立即派遣第7骑兵团的一个营前往消灭北朝鲜人。战斗持续了两天,在重炮、迫击炮和坦克的联合进攻下,该营将北朝鲜300名士兵赶回了江对岸;其余的700名敌军伤亡。
对于北朝鲜第10师在永普的进攻,美军也给予了同样致命的回击。8月12日凌晨,10师的一个团强行过江,但第7骑兵团一个营在大炮和飞机的支援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8月10日,敌人又卷土重来,但在第1骑兵师空中和地面的重炮反击下又被赶了回去。在永普渡过洛东江的北朝鲜1700人中,有1500人被打死,而整个师的伤亡人数达2500人。尽管北朝鲜军队在洛东江边的进攻十分凶猛,其主要攻击目标仍是从西面和北面向大邱方向推进。北朝鲜人在8月份的进攻中,在这里付出了很大努力,其矛头直指南朝鲜第1、第6和第8师。进攻于8月5日开始,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战斗后,北朝鲜第13、15和第1师已直逼离大邱正北方向24公里的多宝洞。这的确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如果不迅速挡住北朝鲜军队,他们就很可能沿着多宝洞走廊一直推进到大邱,从而打乱整个环形防御圈的防线。
到8月16日,北朝鲜军队的渗透已及大邱的安全。道政府下令撤离大邱,李承晚总统也把首都迁到了釜山。这一举动让成千上万的南朝鲜人惊慌失措,他们拼命向南逃难,这给部队提供给养带来了麻烦。沃克将军针对北朝鲜对多宝洞走廊的威胁也采取了果断措施。8月18日,他将手下的“救火队”,即米凯斯中校率领的第27团投入战斗,并给予坦克和大炮的支援。北朝鲜指挥部兵力严重不足,便从多宝战区撤出第15师,将其火速派往北面战线。那里北朝鲜第8师正被困在义城以南。在此时刻,米凯斯统率的一团人马,再加上一个中型坦克连和两个炮兵营,向多宝洞压来。与此同时,北朝鲜第1师正在北区向南挺进途中,尚未抵达多宝洞。北朝鲜第15师的撤离远远拉平了多宝洞走廊双方胜败的机会。
正是在多宝洞以北这块地方,朝鲜战争中最不寻常的一场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这里的战场是一条一公里半长的南北走向的公路,路两面是绵延数里高耸入云的山峦,山上根本无路可走,因而被称为“保龄球道”。如果北朝鲜军队要想突入到大邱,就不得不从这里通过。美军第27团扼守在路的南段,而南朝鲜第11师则镇守在公路两旁的山峦上。8月18日晚,北朝鲜迫击炮和大炮一起开火,接着,两辆T34坦克和一门76毫米自行式火炮头前开道,步兵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沿着公路而来。美军第27团的火箭炮分队一直等到坦克靠近美军防线时才予以回击:一发火箭弹摧毁了第二辆坦克。与此同时,第8炮兵营的穿甲弹摧毁了敌人的那门自行式火炮,打坏了两辆卡车。接下来的六个晚上,双方之间的交战就这么持续着。先是由迫击炮和坦克轰击一阵,然后北朝鲜军队便沿着“走廊”向前推进,而美军等待有利时机向他们开火。美军士兵眼瞧着T34坦克在走廊北段列成一线,并不断地向路南端的美军阵地发射穿甲弹,企图摧毁那里的M26坦克。
这场奇特的战斗还出现了其他一些花样。北朝鲜人运用照明弹来配合自己的行动,而美国人很快就意识到,绿色的照明弹是个信号,标志着即将对某一地点实施进攻。因此,只要开始进攻,美军就在自己的阵地上方发射照明弹,经常让北朝鲜步兵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进入到等候在那里的美军枪口中。美国人还在这狭长的“球道”中埋下了反坦克地雷,当北朝鲜步兵企图清除地雷时,美军的照明弹就将那地方照得通亮,早已待命的大炮、迫击炮和自动武器一起开火,铺天盖地地落到不幸的北朝鲜人身上。白天的时候,北朝鲜也没有多少喘息的机会。美军的飞机反复向北朝鲜的阵地进攻。北朝鲜第13师在这条“保龄球道”中被打得七零八落。北朝鲜指挥部好像迟迟意识不到,他们一直在按美国的规则玩这场游戏,而不是按自己的规则来玩。他们一次又一次进入美军布好的陷阱。美军阵地拥有强大的火力,而北朝鲜依靠那点力量,根本无法突破阵地。
他们必须采取行动,北朝鲜于是又回到他们那种已被实践证明是可行的老套路,即侧翼包抄,并设法在美军阵地后方设置路障。到这时这上,北朝鲜第1师已到达“保龄球道”以东地带。8月21日深夜,北朝鲜一个团从东面山区峡谷向敌人阵地渗透,中午时已来到27团阵地后方十公里处。那地方在大邱的北面,距大邱仅有14公里。北朝鲜军队迅速以轻兵器火力控制住了一段八公里长的主补给线。当天下午,他们又进攻了第2师第23团的一个营。然而,过去的锦江和大田那段被动挨打的日子对于美国人来说已一去不复返了。空军、海军和澳大利亚的飞机不断向路东北朝鲜人聚集的山岭发动攻击。第二天一早,第23团发起了对北朝鲜军队的进攻,一天时间便肃清了山岭上所有的敌军。“保龄球道”的战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