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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我们第一次战败

 第43章 圣诞节前的攻势

11月24日早上,联合国军的“圣诞节前凯旋攻势”沿清川江西段正式展开。在最西侧,第24步兵师、南朝鲜第1师和英联邦第27旅组成了第1军;中间则由第25师、第2师和新开来的土耳其旅组成第9军;东边,即右翼,由南朝鲜第2军单独出击。第1骑兵师则留作预备队伍。开始时一切进展顺利。最左翼的第24师两小时便推进了大约六公里多。在这一带,美军只遇到北朝鲜军组织松散的零星抵抗。但南朝鲜第1师却不太顺手,他们在奉川西南遭到反击,被迫后撤。

第一次真正的打击落到了右翼顶端的南朝鲜第8师的头上。中国军队深知第8集团军这根链条上最薄弱的一环是南朝鲜军队,于是便在25日至26日夜在德川附近向这个师开刀。中国人运用常规的穿插、包围、在敌后设置路障的战术,在南朝鲜军防区内随心所欲,如入无人之境。到11月26、27日,中共军队从现已打通的东翼缺口处渗透到第9军的后方,直抵支援炮兵的阵地,对第8集团军全线构成了威胁。此后不久,第10军前线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夜间,中国部队切断了陆战第5和第7团的退路,同时悄悄地包围了他们。第二天,进攻的陆战队陷入重围。同时,第7师的三个营沿长津水库东岸向东北推进时,也遭到了四面围攻。

在清川江沿岸第8集团军前线,中国军队于11月25日至26日夜间,进攻了第25师和第2师。第25师当时正在过江,有的还在江面上,有的则刚刚过江,因此便能很快过江去。而处于右翼的第2师就不那么走运了,它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全力进攻。中共军队从前后左右,猛攻该师的第9团。该团被打得晕头转向,难以招架。该师当时处于极度危险之中。随着右翼南朝鲜军的崩溃,中国军队已运动到右后方,并占领了德川,堵死了该师从德川撤退的道路。对第2师来说,他们至少要撤到军隅里。那意味着从球场洞通出的道路必须畅通。如果这条路被切断,整个第2师就会被困在北边,无法逃出。11月26日到27日夜晚,中国人向第2师阵地发起攻击。由于中国军队距离军隅里不到13公里路程,已经深入到了第2师的后方,第2师如果不马上摆脱困境,显然会被全部歼灭。沃克将军这时已命其预备队骑1师向业已崩溃的东翼运动,以防止中国人插入第8集团军身后,切断所有南撤的路线。骑1师奋力赶往顺川附近,挡住了中国军队前进的洪流。沃克同时从第1军抽出英国第27旅,派其前往东侧增援。

11月28日,沃克下令第8集团军全线撤退。各部队均能奉命而行,只有第2师和土耳其旅无法响应。不过在当天,土耳其旅倒是突破重围,撤向军隅里,该旅在战斗中损失惨重,但守住了关键阵地。若不是土耳其军队封锁住了这条道路,中国军队就可越过军隅里,堵死第2师从东北撤退的路线。11月29日,第2师一边在元里坚守阵地,蒙受着沉重打击,师指挥部一边紧急准备,打算将部队转移到军隅里去,然后再从那里沿着狭窄的公路撤到顺川。上午时,师指挥部却听到骇人的消息:在军隅里南边16公里的这条生命线上,中国人已经设下路障。

到了这时,除第2师及所属的土耳其旅残部外,第8集团军所属各部队都已顺利后撤,只留下殿后部队和骑1师还在坚守顺川,以掩护第2师通过。当时的一大问题是,军隅里至顺川的公路是否能够重新打通。如果打不通,剩下的路线就是沿着清川江谷地继续南下,到达安州。这两条路都有危险。军隅里至顺川那条公路要近得多。而且人们认为,能够渗透进去并建立路障的中国军队也为数不多。通往安州的公路恰在清川江南岸,估计中国军队会包围南撤的队伍,并用路障将队伍分割开来。师部最后决定走军隅里至顺川的公路。

全师各部及所属队伍奉命集结。在撤退过程中,师部同时也不断接到情况危急的报告。在前面顺川公路上排除中国人所设路障的第9团报告说,把守出口的敌军岿然不动,难以突破。而这时,密集的阻击火力从四面八方向师指挥所所在地射来。车辆一辆紧挨一辆,走走停停,速度很慢。不久人们发现,路障连绵长达11公里,那根本不是一道路障,而是一条伤人夺命的通道。每当路两边埋伏的中国士兵开枪射击时,坐在车里和车上的人就会栽倒在路沟里,他们扔下的车辆又会挡住大队的去路。但大队所以能设法逃出这条血腥长廊,有两个原因:一是开来了一台配备有40毫米双管高射炮的半履带式车辆,开始向公路两旁猛射;二是美国飞机不断沿着公路飞来飞去,掩护大队撤离。飞机飞来时,中国的迫击炮和枪就停止射击,可以当飞机扫射一番拉起来时,中国的炮手便又重新开火。

这样,受中共军队火力的影响,再加上起火和被打坏的车辆挡住去路,大队只能冲刺前进,还要把打坏的车辆推到一旁,或者从旁边绕过去。所有车辆上很快都装满了伤员。大队继续往南撤时,天渐渐黑下来,中国军队在后面紧追不舍,并用迫击炮、手榴弹、刺刀和轻兵器包围了殿后部队。原师指挥部西南的两处重要山头,由工兵营一直坚守到天大黑以后。守卫这两座最北边山头的人一个也没有逃出来。由于看到显然无法撤出所有重型装备,一些部队便把车辆和重武器丢弃到路上,只身越野逃离了。

第2师完成了撤退任务,但损失惨重。在顺川南边集中时核查,该师共减员5000名,已精疲力竭,丧失了战斗力。第8集团军将该师全部撤下,让其在首尔附近休整,以补充人员装备。在中国军队发起反攻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第8集团军已从清川江后撤了八十多公里,实际上,已同中国军队脱离了接触,而第8集团军还在不停地撤退。到12月中旬时,第8集团军已如惊弓之鸟,撤到了三八线以南。这次撤退是美国历史上最远的一次撤退。从清川江到临津江,第8集团军仓皇撤退了120多公里。多半路程是该军在自发溃逃,并非处在敌军的压力之下。中国人不过是步行在后面追赶,远远地落在联合国军摩托化部队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