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吃尽苦头的三个美军营
部署在长津水库东侧的第7师与驻扎在湖西侧的海军陆战队虽然相距很近,但他们的经历各不相干,而且也不在通往古土里的主补给线上。尽管他们同时参战,但两军的战事要分头来叙述。
11月26日,第32团1营进入下碣隅里东北约21公里处湖岸边的阵地。次日,即第10军发起进攻的那一天,1营官兵又移师北上,进入阻击阵地。与此同时,正向前行进的第31团第3营将在第57野战炮营的支援下,穿越第32团1营的阵地向北进军,并发起攻势。第32团1营占据了一道关口两侧的高地,这道关口位于湖东边不远处一条南北走向的公路上。11月28日午夜刚过,一支中共军队从侧翼向公路西边的该营A连阵地发起进攻。与此同时,另一支中共军队对A连右翼也发动了攻势,并突入到公路的关口内。中共军队的双重包围瓦解了该营阵地的左翼,并切断了北边A连担任警戒的两支队伍。这时,同时紧靠公路东边关口处的C连,对关口下方的中共军队进行了有力打击。
夜间,中共军队又打垮了右翼C连的那个排和B连的两个排。右翼的C连士兵面向东边,与中共军队直接交锋。此后两小时,中共军队断断续续发动攻势,力图攻上山坡,而被围困的第32团的人马全力防守自己的阵地。1营守住了阵地。第二天上午,少尉莫特鲁德率领C连一支队伍向东部反攻。在以航空母舰为基地的海盗式海军陆战队战机的有力支援下,他们在天黑之前,实际上已重建了全营的防御圈。但就在天黑之前,海盗式飞机提醒该营,说他们发现公路上约有一个营的敌军,在北边大约四千五百米处,正向第32团1营阵地进军。
11月28日这一天,第31团3营和第57野战炮营进入湖东边的一条公路上的防御圈。该营阵地就在新兴里旁边,距32团某营以南大约六公里半。11月28日晚8时,在第32团某营的阵地上,中共军队约一个连从北边的山岭上冲下来,向A连发动攻击。其他中共军队也同时沿着公路再次袭击A连的右翼。营指挥所勉强凑集起30人,派去增援A连。中共军队的迫击炮及轻兵器开始零零星星地射向C连阵地。尽管中共军队一度想建立一个稳固的据点,以便对C连发动进攻,但1营的81毫米迫击炮却使他们无法集结。形势正变得越来越危急,因为中国士兵已把第1营团团包围。凌晨3时,第1营做好了撤出阵地的准备,打算撤回去,与驻扎在新兴里的31团3营和第57野战炮营会合。第1营撤退时出现了恐慌。尽管中共军队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情并加强了火力,但美军和附属的南朝鲜部队在这里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他们在公路上集合,向南转移。
中共军队包围第32团第1营的同时,其他中共军队也包围了新兴里的两个美军营。到上午时,这两个营的兵力和装备都遭受了巨大损失,几乎四面被围。中共军队在第1营和新兴里的两个营之间的半路上设置了一道路障。包围新兴里的中共军队指挥宫看到1营从北边开来,就派了一支力量强大的队伍到路上去阻击。费斯中校率领的A连的一帮人迅速越过公路以西不远处湖的冰面,从后方包抄了行进中的中共军队,并将他们消灭。这片阵地上躺有137具中国士兵的尸体。第1营因此进入下方的谷地,与驻守在新兴里的两个营兵力会合。
尽管美军队伍现在得到加强,但仍处于危险境地,不仅因为防御圈会受到攻击,而且食品供应也几乎枯竭,弹药与燃料已告短缺。11月30日晚10时。大约一百名中国士兵袭击了第32团第1营A连。中国人未能突入到A连的防御阵地,便转而向东进攻C连。他们动用了轻兵器、机枪和迫击炮,一发迫击炮弹打中机枪阵地,打死了两了,打伤三人。午夜过后,中共军队又袭击了第31团第3营的另一处防御阵地。由于美军士兵构筑了严密的防御圈,中共军队的渗透战术以及对前沿小块阵地的进攻并不很奏效。天亮后不久,中国军队穿过山脚下一条狭窄的沟壑,向西边发起进攻。弹药补给已经减少,一些士兵只剩下一弹夹子弹了。炮兵的榴弹炮已经打完了所有炮弹。
于是开始突围。莫德鲁少尉指挥的排伤亡最轻,这次被派作先头部队,另有一辆配有二联装40毫米高射炮的M16半履带装甲车来支援。莫特鲁的任务是扫清队伍前面的道路。由史密斯中尉指挥的第32团1营A连在前,B连在后。两个连被部署在队伍东侧,担任侧翼保护。队伍大约在中午时开始向南运动,几乎立即遭到了中共军队轻兵器和冲锋枪的火力攻击。四架美军飞机投下凝固汽油弹给予近距离增援,并发动攻击。然而受攻击的不是中国军队,而是莫特鲁德的先头部队和史密斯率领的侧翼卫队。凝固汽油弹误投之前,部队一直保持着队形,现在已乱了阵脚。由于指挥官死的死伤的伤,队伍相互混在一起,乱作一团。莫特鲁德少尉尽管膝部受伤,身边仍集合了10名士兵,继续执行他的命令。他们立即摆脱了中共军队侧翼的火力,少尉和士兵们都开始相信他们已脱离了危险。然后,在以前的新兴里防御圈以南三公里处,他们遇上了一座已被炸毁的桥梁。此时,A连的一个排跟莫特鲁德率领的小队会合在一处,他们一起从桥下穿过,来到公路东边的一道山梁上进行侦察。
很快真相大白:这里是中国人的另一伏击点。中共军队的火力开始从东面高地向美军射来。与此同时,美军主力和南朝鲜军以及车辆在傍晚时也到达了那座被炸毁的桥梁跟前。他们必须绕过桥去,但河岸比较陡峭,司机必须小心,以免车辆翻倒。卡车如果要越过这条小河,必须得用半履带式拖车来牵引。这一行动刚一开始,中国人便向聚集在断桥处的士兵和车辆开火。美军士兵们顽强作战,成功地摧毁了中共军队的阵地。可当他们冲到高地上时,另外一些中国士兵却从背后将他们和公路的部队包围住了。比格上尉和他的队伍看到已难以回到路上,便决定向西从湖的冰面上返回下碣隅里。美军队伍已溃不成军,溃败已成定局。士兵们此时只是在设法保住性命。
史密斯和他的部下讨论该怎么办,他们此时已没有弹药。他们决定往西走,设法从湖的冰面上返回下碣隅里。大约二十五名中国士兵发现了美军所选择的道路,试图要拦住他们。但史密斯及其一行人比中国人先到长津水库,于是得以从冰面上撤出。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中国士兵似乎已不再把跑到冰面上的人看做是适于攻击的对象。此时,坎贝尔少尉与被堵车辆还待在路障后面。待在车辆旁边壕沟里的士兵构筑了一个火力点,费斯中校于是带领士兵向路障发动了攻击,并消除了路障。此时天已黑下来,15辆车组织的车队以大约每小时十六公里的速度向南驶去。但往前走了大约一公里半,车队停了下来。最前面的卡车和吉普车在进入一个小村庄时遭到火力袭击,卡车司机被打死。这时已是12月1日晚10点、11点了。
经过千辛万苦的生死逃亡,加上比尔中校和他带领的人马也一直没有间断营救工作,三个营原有2500人,估计有1050名幸存者被营救回来。只有385名幸存者肢体健全,一支陆战队的侦察巡逻队在那三个营抛弃的卡车里又找到300具尸体。还有更多的人在战斗中失踪,大概都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