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非常的世界

第六章 聪慧的鸟儿5)

 

欢歌载舞时

(右图:天堂鸟也叫极乐鸟,外形美丽华贵,鸣声多变,有似鸦叫的声音,有似枪响的声音,也有钟声般的鸣声。)

当天堂鸟的尸体标本第一次被贸易探险队带回欧洲时,标本中的鸟是没有翅膀和爪子的。欧洲人不知道翅膀和爪子已经被当地的商贩按照习俗切除了,因为只有这样,天堂鸟才能用作装饰品。欧洲人却就此认为这种没有爪子的鸟从不降落在地面上,仅在丛林中飞行,像灵魂一样,借助它艳丽的羽毛巡弋飘浮,因此他们把这种鸟称为天堂鸟。的确,印度尼西亚、托雷斯海峡岛、巴布亚新儿内亚和澳大利亚东部的热带雨林就是动物的天堂,因为这里充足的食物可以让它们在相对短的时间内饱餐一顿,剩下来的时间则投入到求偶活动中。食物富足的地方一般会出现密集的生物群落,求偶的竞争也就很普遍了。天堂鸟求偶炫耀也是煞费苦心,让人难以置信。雄性动物的羽毛会呈现出离奇的形状,以此给面临众多选择的雌性留下印象。


(左图:一只正在展示自己的戈氏天堂鸟,它是巴布亚新几内亚最艳丽的鸟类之一。当它与求偶竞争对手比拼歌喉时,会上下挥动翅膀,高抬尾巴让羽毛散落开来,这一切都只为赢得雌性同类的关注。)

戈氏天堂鸟常见于离巴布亚新几内亚西南部不远的弗格森山坡和诺曼比岛的丛林中。由于戈氏于 1882 年描述过该鸟,因此它得名戈氏天堂鸟。雄性戈氏天堂鸟会在同一片场地中成组展示自己,有时会多达十只一起展示,这种行为也被称为求偶炫耀。它们羽毛的排列异常闪耀,使正在观赏的异性眼花缭乱,但是根据什么区分它们呢?那便是它们的叫声,即使算不上特别悦耳,也是多种多样的。雌鸟没有在场时,雄鸟会用“喔喔”或安静的“嘶嘶”声来召唤彼此。如果雌鸟被吸引到树上,叫声就变成很大、很响的“嘶嘶”声。两只雄鸟开始展示它们的羽毛时,最开始是一只雄鸟发出响亮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喔”声,然后另一只雄鸟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声音,直到这个叫声变得流畅,这种类似钻井的声音响彻整个森林。

 

 

左图:两只雄鸟在竞相展示优美的形态,一只雌鸟在静静地观看、选择中。

当雄鸟发出二重奏的时候,它们会在树枝上面对面,身体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头部略微下低。它们的翅膀成展开状态,但放得很低,翅膀会上下扫动,好似在划船。雄鸟将羽毛提升起来,羽千成垂直状态,长长的羽毛向下垂落。天堂鸟可能也会在它们的展示树枝上上下飞动。展示的强度会逐渐增加,直到一只雄鸟停止表演,离开这个展示区的中心安静躲在一边,观看剩下的表演。胜利的雄鸟会停止四处飞动,慢慢停下滑动羽毛的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相对木讷一点的雌鸟会安静地停留在雄鸟旁边一会儿,然后开始振动它们的翅膀。其他羽翼未丰的未成年的雄鸟则在场外作为观众,可能会和雌鸟进行短暂的性交,但大获全胜的雄鸟却不把它们放在眼里。长时间的展示过后,雄鸟会慢慢靠近雌鸟,将它们的脖颈和胸部放在雌鸟的背部来回摩擦。然后雄鸟会用它们的翅膀将雌鸟包裹起来,开始和雌鸟交配。

(右图:站在展示滕蔓上准备表演的国王天堂鸟。即使是雌鸟不在场,雄鸟在一天内也会跳好几次舞。)

相比较而言,国王天堂鸟是所有天堂鸟中个体最小的一种,只有 16 厘米长,并有着独立的展示区。在阿鲁群岛、新几内亚和西巴布亚(之前称为伊里安查亚)的低地森林中会发现国王天堂鸟的踪迹。雄鸟呈类似珠宝样的深红色,有着白色的腹部,尾巴由两条长长的尾端线组成,尾巴尖上有着鲜绿色的圆盘状羽毛。虽然天堂鸟的体形很小,但是它们却有着动人的歌喉,虽然这些声音都是用来标榜领地的。雄鸟也会发出音调逐渐升高的叫声,相较之下,更低沉一些;雄鸟还会发出一系列听起来像猫生气时发出的“喵”声。所有的这些叫声都是为了标榜雄鸟的存在,所以雌鸟很少发出叫声。一旦严肃的展示活动开始时,雄鸟的歌声就会变成流畅的吱吱声和咕咕声。

(右图:两只雄鸟正斗得难解难分。)

雄鸟不但在雌鸟在场的时候展示,而且在一天的不同时刻也会进行展示。当雄鸟从它展示的树枝附近拔下一两片叶子时就表示雄乌开始表演了。雄鸟展示分为六个阶段,但并不是每次表演都会演完全套。首先表演的是翅膀呈杯子形,雄鸟高高地站在枝权上,翅膀半开,并快速振动。接下来表演的就是舞蹈展示,包括使翅膀向右转,靠近头部,高高竖起它的头部使它的尾端线在头部上方转动,然后晃动身体。如果雌鸟在观看,雄鸟会背对着雌鸟表演。表演进入摆尾阶段时,雄鸟会有力地摆动它们的尾巴,这样它们的尾端线就可以在头部来回摆动。这可能就是表演的最后阶段,也有可能还会进行水平展开翅膀表演。雄鸟的两只翅膀都向前展开,飞到树枝上振动翅膀,然后飞到树枝下方重复这个动作。表演结束时,雄鸟会合上翅膀,在树枝上倒挂摇摆(钟摆展示)。这可能是动物界中一种最夸张的交配展示。

建造师和设计师

(左图:雄性褐色园丁鸟正在展示它的装饰技巧。它偏好橙色和红色,对真菌也情有独钟。这个耗时耗力的建筑可能会成为雄鸟的圆形剧场,在这里它们会模仿其他雨林鸟类的动听歌声来吸引雌鸟。)

不像其他的鸟那样用华丽的羽毛吸引异性,雄性褐色园丁鸟把精力花费在建造和修整鸟类世界最复杂的建筑上----有着奢华屋顶和花柱的凉亭。只有西巴布亚多贝拉伊半岛的阿尔法克、滩若、万达门的山脚和山区森林的园丁鸟才会建造这些有顶的凉亭。花柱就是一节树干四周有一节节的小树枝,园丁鸟把这个编造成大约 1 米高 1.6 米宽,有着拱形入口,圆锥形的小木屋。屋顶一般用兰花茎,有时也用小树枝和蕨类植物做成。雄鸟用苔藓将木柱底部覆盖住,延伸出去的苔藓形成巨大的绿色地毯。然后雄鸟用很多色彩鲜艳的水果、花、蝴蝶翅、橡子和鹿战的混合物来装饰它们的凉亭,不同地区的园丁鸟所用的装饰混合物会有所不同。

(左图:等待雌鸟光临爱巢的雄园丁鸟。)

如此精湛的建筑技艺需要持久不断地用新珍宝来设计和装饰,同时还要防御其他雄鸟的入侵。周围大约 100 米之内会有六七只其他的园丁鸟在虎视眈眈地准备偷取凉亭的装饰。长长的交配季节意味着连续数月的密集辛勤守护,雄鸟至少会有一半时间停在凉亭周围的高处来看守它们的凉亭。雌鸟则四处查看和观察着雄鸟的每件珍品,衡量着它们之间的相对价值。雌鸟到来时,雄鸟会唱着歌快速飞到凉亭后躲避起来。如果雄鸟成功打动雌鸟,那么它们就会在雄鸟的这件获得认可的建筑物边上,有时也会在凉亭里面进行交配。一些较小的雄鸟用的装饰物比较少,建造的凉亭没有那么壮观,所以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雄鸟才能建造出大大的色彩丰富的凉亭,并获得机会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