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获全胜的哺乳动物（4）

重量级的较量

(右图：水下多达 40 只雄驼背鲸为雌鲸而进行比赛，这是它们在水下比赛时，水面以上的情景)

哺乳动物中最壮观的一种盛事就是发生在雄驼背鲸之间的拍打鳍部、猛击下巴、跃出水面、吐泡泡、比武竞赛等一系列争斗。这种景象被生物学家描述为“发热实验”，这场盛事会有多达 40 头鲸参与其中，它们的打斗通常都很激烈，目的是为了获得雌鲸的青睐。驼背鲸大概是世界上为了争夺雌性而决斗的最大的哺乳动物。当完全成年时，一只雄鲸平均有 15.5 米长，重达 40 吨。交配竞赛发生在热带水域地区，每年冬天驼背鲸会从它们的极地食物区游长达 4000 千米的距离来到这里。受孕的雌鲸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可能是因为这里较高的温度可以让小宝宝度过最初的几周，很有可能它们的产仔区就决定了与追随它们的雄鲸交配地点。

(左图：雄鲸尾随着可能会成为它们配偶的雌鲸。雌鲸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回应雄鲸，所以雄鲸要尽其所能地维持位它们“头号首领”的地位。)

对雄驼背鲸来说，一个主要的挑战就是在浩瀚又贫瘠的热带海域中找到自己的配偶。它们所采取的一个办法就是唱歌---一种复杂的发声系统，歌声可以在水下很好地传播到几千米远的地方。这些歌曲是唱给雌鲸听的，还是给它们的对手听的，抑或两者都有？这都没有准确答案。雌鲸进入热带地区只有一天或两天的时间，那么对雄鲸来说第二个挑战就是如何找到一只两情相悦的雌鲸。好像如果雌鲸有同样的想法，那么它们会向水中散发一种化学气味表示同意雄鲸的示好。有趣的是，已经发现雄鲸会在水面上张开嘴等待着，很明显它们也尝到了水中的味道。 当雄鲸开始聚集在雌鲸周围时，雌鲸就会游走，然后雄鲸快速地跟在雌鲸后面。雄鲸中个头比较大的一只是“头号首领”，会紧跟在雌鲸身后，其他的小鲸鱼或还未成年的雄鲸则在周围徘徊着，可能是在学习竞争的技巧。

左图：大鲸鱼跃出水面，通过投入水中巨大的撞击显示它们的体形和力量。

如果有一只同样体形的雄鲸试图做头领时，那么争夺头领位置的比赛也就拉开了序幕。它们拍打着鳍部，露出水面，吐出泡泡以发出警告。涌动的泡泡可以作为一个视觉障碍，将雌鲸隔开来或是警告它的对手。如果战事升级，就会出现猛击下颌的场景，雄鲸之间互相追逐着，不断地跃出水面，将它们的下颌重重地猛击在水面上。如果比赛继续加剧，雄鲸就会猛击对方，试图将对方赶到水下。竞争中的雄鲸可能会向对方撞去，或者试图比对方更高地跃出水面，这样的动作通常都很猛烈，有时会受伤。雄鲸很有可能在激烈的战斗中死亡。只有从空中才可能看到整个场面，才可以观察到这场激烈追逐赛的力度。

(右图：一场升级的战斗。相互竞争中的雄鲸可能会持续战斗数小时，通常会猛击对方，很有可能导致受伤甚至死亡。)

这些比赛很可能会在水上或水下持续数小时。当头号首领或是挑战者被驱逐出去后，获胜者最终会和雌鲸齐头并进。但是接下来故事如何发展却是个谜。尽管科学家们耗费了数千个小时的时间来观察它们，尽管鲸鱼很有可能会在深海中进行交配，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地点。为什么这些体形庞大的鲸鱼会进行如此耗费体力，到了最后有可能是非常危险的比赛呢？很有可能这些比赛是雌鲸快速评估雄鲸持久力以及是否合适的一个很好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雌鲸在浩瀚的海洋中找到它们的伴侣。

雌性保家卫国

(左图：阴蒂结构会从雌性斑鬣狗的身体向外突出十几厘米，而且开口非常狭窄，这使雄性很难与之进行交配，在生出幼崽时也非常困难，头胎死亡率非常高。)

鬣狗的外表看起来很像狗，但它们和猫、猫鼬以及麝猫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在这四种生物中，黑斑鬣狗的体形最大，也最不常见。雌鬣狗从外表和动作看起来都很像雄鬣狗，甚至还有一个雄性生殖器。它们的生殖系统在哺乳动物中是很独特的---有一个长长的管状的假阴茎，大小、形状和雄鬣狗的很相似，是由阴蒂和阴囊辅助形成的。有了这个仿雄鬣狗的阴茎，雌鬣狗的排尿、交配甚至生产都要通过这个假阴茎完成。因为这个奇怪的身体组织，生产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第一个出生的小鬣狗要弄破雌鬣狗的假阴茎。第一个出生的小鬣狗中的四分之三都会在出生时死亡，有百分之十第一次分娩的鬣狗妈妈也会在分娩时死去。

(左图：雌性鬣狗和它的女儿。这个小幼崽将继承它妈妈的地位，很有可能有过一个同胞兄弟，但在几周大的时候被杀死了。)

那么雌性假扮成雄性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其中一个理论就是，这是该物种竞争激烈的公共捕食的结果。雌性比雄性更男性化----体形更庞大，更具攻击性，比雄性更占主导地位。最令人生畏的雌鬣狗和它们的孩子会优先进食，可以使它们更具侵略性，享受着更多的雄性荷尔蒙。鬣狗族群从它们一出生就开始学习如何具有进攻性和进行族群合作。虽然雌性鬣狗都会有同胞姐妹，但是几周后，有一半的幼崽都成了孤身一人。在哺乳动物中，黑斑鬣狗幼崽一出生就有功能性的尖牙，这是很独特的。但在它们出生不久后，这些小幼崽就开始激烈地打斗，通常一只会将另一只杀死。同性双胞胎鬣狗之间的打斗尤为致命。

(右图：鬣狗族群联合起来将狮子赶出它们的地盘。数量上的优势，密切的合作，在鬣狗和狮子族群中都是至关重要的。)

鬣狗族群的结构不仅在与其他的鬣狗族群相抗衡时有用，而且在抵抗它们的死敌---狮子时也是很有用的。在任何有可能的情况下，狮子都会杀死鬣狗。相反，鬣狗是幼狮的主要天敌，如果鬣狗的数量足够多，它们甚至会杀死成年的狮子。鬣狗族群能够成功抵抗狮子的侵袭或适当控制它们的伤亡是由雄狮子的行为和这个族群能否招募到足够多的成员加入到其中决定的。它们的狭路相逢通常都是你死我活。在埃塞俄比亚戈博勒沙漠中，狮子和鬣狗的一场争斗会升级为持续两周的“战争”。在杀死 35 只鬣狗、损失 6 只狮子后，狮子最终赢得战争的胜利，将鬣狗赶出领地外。然而，黑斑鬣狗仍然是非洲最常见也是最成功的大型捕食者。它们复杂的族群行为为我们了解适应力强的哺乳动物如何进化并取得成功提供了线索，而且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社会甚至是战争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