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环绕的故宫生活

在民间传说中,故宫坐落在龙脉节点上,里面住着天下唯一的真龙。他是上天的儿子,也是万民的君父,这位真龙的吃穿住用都离不开龙。统治者的需求与偏好给龙纹艺术注射了兴奋剂,使得龙纹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皇帝的衣服有很多种,其图案、装饰有很多样。我们今天统称之为“龙袍”,一方面是因为君王即为“龙”;一方面是因为龙纹基本是皇家使用的,共同指向皇帝服饰对龙纹的垄断。

明代皇帝龙袍正面龙特征比较明显,明代匠人模仿正面人像的表现手法,创造了正面龙纹。这种龙纹,双目与观者对视,须发均飞扬起来,张口作怒吼状,极度展现了庄严与威慑力。今天看《明熹宗坐像》,明熹宗头戴翼善冠,前后正面团龙各一个、两扇各有团龙一个,下部左中右各设团龙二,全身都是龙。

明熹宗坐像

清代皇帝龙袍按季节分有冬装、夏装,按用途分有礼服、吉服、常服、行服、雨服等。其中礼服属于出席正式场合穿着,龙纹非常之多。比如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帝夏朝服,明黄色,两肩和前后绣正面团龙各1条,腰帷绣行龙5条,袖端绣正龙各1条,打裥前后绣团龙各9条,裳绣正龙2条、行龙4条,下摆饰八宝平水。

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帝夏朝服

《乾隆皇帝朝服像》上龙袍与现藏实物一致。故宫博物院藏有乾隆皇帝朝服龙袍,其中前后身各3条,两肩各1条,里襟1条;此外被领绣龙2条,袖端绣正龙各1条,袖相接处绣行龙各2条,总共有十多条龙。

乾隆皇帝朝服龙袍

四处是龙,遍地是龙。在皇家世界里各种器物都离不开龙,皇帝皇后的皇冠凤冠、皇帝的椅子、玉玺与装玉玺的盒子、瓷器、漆器、兵器、甚至烛台痰盂都离不开龙。皇冠,明代皇帝最经常戴的是翼善冠,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就是定陵出土的3顶翼善冠:一顶金翼善冠,2顶乌纱翼善冠。两种形状一样,区别在材质。

左:金丝翼善冠;右:乌纱翼善冠

冠体呈半圆球形,成为前屋,后部隆起称为后山,后山外部二折角向上,正面嵌二龙戏珠图案。金翼善冠全部用金制成,冠体用0.2毫米细丝编成,所饰双龙昂首相对,整个金翼善冠重826克。乌纱翼冠上有花线金龙,龙身镶嵌各色宝石与珍珠。特别是用猫睛石作为龙眼,增添了动感,金饰重307克。

凤冠。宋代正式将凤冠定为礼冠,现存最完整的即明代定陵出土的4件凤冠,分别是三龙二凤冠、六龙三凤冠、九龙九凤冠、十二龙九凤冠。其中三龙二凤冠即属孝靖皇后。凤冠上珍珠、宝石重量各有不同,最多一顶有宝石128块,最少95块;珍珠最多5449颗,最少3426颗;最重2905克,最轻2165克。

左:明孝靖皇后三龙两凤冠;右:明孝端皇后九龙九凤冠

皇后戴着4斤重帽子出席重大活动,确实端庄,毕竟不敢乱动,掉下来就是失态。凤冠上龙则神态各异,如十二龙九凤冠,正面顶部有1龙,中层7龙;背面上部1龙,下部3龙,有腾龙、有行龙,华丽毕现,端庄典雅。

皇帝的椅子:龙椅。故宫龙椅在太和殿中,现陈列于太和殿中的宝座为明代遗物。殿内正偏后设须弥座式木基座,该座椅背上缠绕9条金龙,椅背正中有1条金龙昂首踞立,底座呈“须弥座”,上雕二龙戏珠;其总体造型庄重瑰丽、华美异常。御座后面高大屏风上,群龙浮雕,其上诸龙或升或降或行或卧,呈现出万龙竞舞的壮观场面。

太和殿龙椅

玉玺,除公章作用外,有很多宝玩功用,这也是其极尽奢华的原因。最典型的玉玺是乾隆的二十五宝玺,质地有银镀金、玉、金、?檀木,印纽有交龙、盘龙、蹲龙形制,大的19.2厘米见方,小的6.8厘米见方,雕制精美,形象生动,是中国宫廷印章的代表作。

钦文之玺,清乾隆二十五宝之一

明代漆器达到发展高峰,漆器龙纹形式多样,气韵生动。典型的有故宫博物院藏明宣德剔红九龙纹圆盒,高8.2厘米、直径19.8厘米,平顶、直壁、平底,盖面菱花形开光,开光骨在锦纹地上雕云龙戏珠纹,共计九龙,底外刻有“大明宣德年制”,盒子通体大气浑然。还有剔红云龙纹贺盒,盖面雕立龙一条,追逐火珠,存放皇家谱系的红漆戗金双龙纹长方匣,左右两旁双龙对舞,祥云缭绕,四壁也有云龙纹,富丽堂皇。

剔红九龙纹圆盒,明宣德,现藏故宫博物院

清代漆器上龙纹与明代相比,多流于纤密烦琐。剔漆龙纹则以故宫博物院藏清乾隆剔红十龙图方盒最为精彩。盖内、底均刻楷书填金“乾隆年制”和“翔龙金盒”款,盒盖开光内波涛回旋奔涌,巨浪进溅,十条姿态各异之龙出没翻腾于海浪之中。诸龙角、须、鳞甲毕现,或张口或闭口或腾翔或翻滚,摇头掉尾,各臻其妙。

乾隆剔红十龙图方盒,故宫博物院藏

青玉明太祖谥册,即明成祖朱棣给明太祖上谥号的实物,一册6片,由黄织金缎连接,每片均由4条拼成。册第二三四五片刻谥文,楷书填金字。明宣宗谥册是6岁明英宗为其父上谥实物,共有10片,首尾两片各有金龙4条,还有白玉蟠龙环饰,双龙角,龙发向后及左右两侧飘浮,发丝细而规整。

青玉明宣宗谥册,现藏故宫博物院

清以武功而定天下,非常重视武备。皇帝有各种甲胄兵器,皇太极御用甲胄为衣、裳分制式,更加方便实用,图案为龙纹,一直存放在盛京,乾隆皇帝多次亲往盛京瞻仰缅怀。最典型的是乾隆的大阅甲,甲胄均饰龙纹,郎世宁曾画《乾隆皇帝大阅图》。

《乾隆皇帝大阅图》,郎世宁画

此外,清确定国旗为龙旗;皇帝出行有九龙车、黄双龙扇,布旗有青龙、有龙旗;瓷器上有各色各样的龙;珐琅器、铜器、床铺、腰牌,均有不同形态的龙,不一而足,可以说,龙存在于皇家生活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