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尽粮绝,与敌人血拼

现在坚守九唇岱山阵地的五三九团二营五连,已经连续遭到韩军第六师两个营兵力的六次步兵攻击。韩军第六师,在联合国军的战斗序列当中只不过是一支二流部队。士兵全部是由韩国人组成,除了装备与美军一样以外,兵员的素质和训练上照美军相比,还是差下去一大截子。
在1950年10月志愿军入朝第一阶段中,韩军第六师与我志愿军第四十军相遇,25日,第四十军一一八师乘敌人动摇之际发起突袭,到次日凌晨时分,将韩军第六师第七团大部分歼灭。所以,韩军第六师在后来作战中表现越来越颓废。
美第十军指挥所里,阿尔蒙德焦急地等待着韩军第六师的消息,现在,通讯兵刚刚接收到了他们发回的电台短波。作战参谋对阿尔蒙德说:“将军,韩军第六师回电说,下午4点,他们在九唇岱山遭遇了中国军队一八0师一个营的兵力顽强抵抗,伤亡惨重,他们虽然现在占领了九唇岱山,但是又遭到对方远程火炮的袭击,并且有可能对方在派部队反扑,所以他们建议原地待命,判断敌部署后再进攻。”
阿尔蒙德陷入了沉思,想了又想,最后说道:“一八0师既然还持有大口径重炮,就说明主力尚在,战斗力并没有减弱多少,我们在汉江南岸的进攻成效并不大啊。这样,命令韩军第六师继续核实情况,对方真的是大口径重炮在打击吗?九唇岱山这个地方很重要,事关这次作战的全局,必须死守。
阿尔蒙德继续揣摩着:从种种迹象上来看,中国这支部队真能打,我就这么一个劲地打,居然没有把他们撕碎。如果他们真的还有大口径重炮,那将是对我攻击部队最大的威胁。 关于大口径重炮的细节,原五三九团三营八连指导员赵三禄回忆道:“山炮营一直是在行军最后的部分,我们没有牵引汽车,就是靠拆装用马来运送,当时汉江北岸还有部分火炮,当炮弹轰击敌军时,他们确实没敢过于突进。

据梁玉琳将军口述回忆:“我是在24日下午的时候,郑师长让我带20个人去马坪里征粮,那里有我们六十军的一处兵站,可是没想到,这次离队居然是全师突围前和郑师长最后一次会面。”“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糟了,部队已经断粮很多天,事实证明接下来战斗会更加激烈,师长对我说必须马上去征粮”。
这几天,师长多次派出由十几人为一组的筹粮小分队去搞粮食,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说,回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有些小分队回来,就搞来点草根或者早已经干巴的野菜,但是数量太少了,解决一个班的饮食都费劲,更别提全师了。
郑其贵只要忙完了作战任务,就要和吴成德主任商量粮食的问题。战斗,越来越激烈,官兵们的体能所产生的巨大消耗是需要粮食补给的。面对现在美军疯狂封锁,他们两人往往一筹莫展,没有任何更好的法子。
吴成德说道:“师长,去离我师最近的马坪里兵站是唯一的机会了,美军这么疯狂地向我前沿阵地猛攻,现在依我看对马坪里是没有防备的。”郑其贵说“好吧,叫王绍武过来。”不一会,军需科王绍武和青年干事梁玉琳跑了过来。时间紧迫,两人立即带人往马坪里方向去了。
就这样,到了25日的黄昏,梁玉琳他们到达了马坪里附近的一处村庄,结果遇到了军后勤部兵站警卫排的战士。就这样,梁玉琳他们跟着警卫排到了兵站。兵站内走出来一名叫赵楚的同志,看样子是这里的负责人。
梁玉琳马上步入正题,说:“我们师已经断粮好几天了,现在打得更是艰苦,请火速派车送粮食啊!“该负责人一听,马上答道:”可以,粮食有,可以给你们十车。“梁玉琳将军事后回忆:”一辆汽车也就能载重2吨多一点吧,都是苏联的嘎斯,车上当时装的是高粱米、炒面,还有一些压缩饼干。“
装完车正准备出发时,赵楚带着警卫排的一部分人跑过来,说道:“前面的情况很不好,刚刚接到一个通知,敌人正在向这里进攻,我们已经有部队和敌人交上火了,所有的汽车一律转运伤员,不要再往前方送粮了。“大家听到这一消息,愣了。师长还在等我们的粮食呢,这可怎么办?也没有个电台,和师指挥所联系不上,一时,人们不知所措。
兵站警卫排的战士手里的轻武器都已经打开了保险,看来情况十分危急了。赵楚就说道:“你们也不要返回去了,赶快把你们师的轻伤员带上向华川转移。“于是,梁玉琳带着小分队放下刚搬的压缩饼干,沿着一条水沟跑步前进,找到一所野战医院,见到了一八0师的一部分轻伤员。
就这样,组织好了伤员后,梁玉琳、王绍武他们马上开始转移。大路上已经挤满了人群和车辆,乱哄哄的,不知是哪个部队正在忙着撤退。在没有向导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大家只有朝北转移的一个大方向。沿途向北转移的兄弟部队很多,秩序很乱,但也不是非常乱套,没有人大声喧哗。

这时的阿尔蒙德太兴奋了。他手里有绝对优势的兵力,相比一八0师更是装备精良,尤其今天出动了他所有的陆军航空兵飞机。罗尔少校的加强营正在突袭一八0师第五三八团。阵地先是拿下了两处,可是又被五三八刚刚抢走了一块。罗尔少校在向阿尔蒙德汇报他们营的进攻情况。
罗尔少校切开一小块牛排放在嘴里,擦擦嘴角说:“我的攻击方位对手是一八0师第五三八团,从包围到现在,他们的精神意志好像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像是增强了。有一次,我亲自带队冲锋,如果再近点,他们甚至能冲出阵地拼刺刀,简直是在发疯。中国军队这状态,甚至比当时驻守硫磺岛的日军都顽强,太不可思议了。“
阿尔蒙德仔细地听着罗尔少校的回答。作战参谋插了一句:“从情报部给的数据上看,这支部队应该断粮好几天了,这无疑是在做困兽之斗,最后一搏了。“
阿尔蒙德放下刀叉,好像更坚定了一个想法,说:“传我命令,让各师稳扎稳打,全歼一八0师已经是志在必得,不要有过于冒进的想法,夜间远程火炮也要继续工作,如果人体睡眠都无法保证,那更像是刺进体内一把锋利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