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音乐、舞蹈:还原隋唐盛世生活(6)

为宫廷舞马定格瞬间(1件)

唐代社会音乐无处不在,连马儿也能随旋律摇摆。《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目录》中的唐代舞马金衔杯仿皮囊式银壶,就把唐马的舞蹈瞬间定格下来。这件银壶的制作过程听起来简单,对匠人技艺水平要求却极高:先在两块银片的中部捶操出凸起的舞马,底部有约两厘米的圈足向外扩展,银片加工好后被合并密封成契丹人储水用的皮囊壶状,最后嵌入椭圆形壶底。

舞马鎏金衔杯皮囊式银壶,金银器,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

壶腹两边呈现出两匹相互对应,奋首鼓尾、衔杯匍匐的舞马形象。壶肩部焊接着一段有三朵花瓣弓形提梁。壶顶中心铆有一个银环,环内套接了一条长 14 厘米的银链与提梁相连。银壶刚出土时,上面还存有墨书“十三两半”,如今已消失。研究者猜测,它大约是参加过千秋节庆典,并见过舞马表演的游牧民族首领进献的贡品。

银壶上的马匹身向后坐,口衔酒杯,是舞马表演中的标志性动作。而历史上,北方契丹民族就常常携带这种形状的皮囊壶用于盛水、盛酒,银壶的特殊设计是唐代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交流与融合的见证。

舞马表演在魏晋时期就已经成熟。东汉《异物志》记载:“大宛有解人语、知音律的马。”曹植在《献文帝马表》中描述,大宛良驹紫?经过调教训练,不仅能听从命令做动作,还可与“鼓节相应”。《梁书 X 北史》都描述了吐谷浑向中原王朝献舞马的事。这一时期的舞马来源已经由大宛骑变为青海聪。南朝宋孝武帝时的谢庄为舞马写过洋洋洒洒七百字的《舞马赋应诏》。

唐中宗时期,舞马表演就已经出现在宫廷宴会上。这些马的马鞍上披五色彩丝,加麟首、凤翅。马匹可以随节奏蹀足、徐趋、蹲踏,当《饮酒乐》响起时,舞马还会以口衔杯,拜伏于地,卧而复起,表演达到高潮。晚唐诗人陆龟蒙在《开元杂题七首舞马》中描写道:“月窟龙孙四百蹄,骄骧轻步应金?。曲终似要君王宠,回望红楼不敢嘶。” 宋代吴镇把天宝之乱归结于豪奢之极的千秋节,明代文人胡震亨则将舞马表演作为唐代奢靡风气的代表。不过此时的人们再无机会一睹“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的大唐舞马风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