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中国, China,这个英文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瓷器。千百年来,瓷器一直是中国的一张名片。在种类繁多的瓷器中,有一种瓷器一直隐身在诗词和皇家档案中。直到1987年法门寺地宫被意外开启,这种青翠色的瓷器才第一次显露真容。
但是这种瓷器的产地在哪里,怎么烧制,一直是个谜。直到2015年,考古工作者对浙江慈溪上林湖窑址进行了细致的考古工作,这才揭开了这个千年谜团。
浙江慈溪上林湖窑址 ,揭开了秘色瓷的烧制谜团
千古谜案秘色瓷：
“秘色”一词最早出自晚唐时期陆龟蒙的《秘色越器》诗。诗中提到“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意思是深秋的时候把越窑打开,窑中的瓷器被摆出来,胜过了周围的山色。后世于是都用“千峰翠色”来形容秘色瓷。北宋以后的文献中曾多次提到秘色瓷,都认为秘色瓷是供奉之物,臣庶不得使用,但是对于它的产品特征却没有任何的描述,久而久之,这一问题成为一个千古谜案。
1987年,在陕西扶风法门寺进行修缮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唐代的地宫,里面充满了大量的奇珍异宝,其中就有一块唐咸通十五年(874年)的《衣物帐》碑,里面有一句“瓷秘色椀(碗)七口,内二口银棱,瓷秘色盘子、叠(碟)子共六枚”。正是这一句话为我们解答了秘色瓷是否真实存在的千年疑问。
考古工作者对这个地宫进行了清理,出土了13件瓷器,无论是数量还是器类都与《衣物帐》碑上的记载完全吻合。此外,地宫中还出土了一件八棱净瓶,尽管在《衣物帐》碑中没有任何记载,但是我们从其釉色以及器形来看,也应当属于秘色瓷无疑。
关于秘色瓷的千年之谜---什么是秘色,学术界的解释主要有两种。一种认为“秘色”指的是釉色,也就是碧色;另外一种认为“色”指等级,“秘色”就是一种比较高的等级。考古工作者在古窑址中不断探寻,终于在上林湖越窑遗址找到了答案。
上林湖越窑遗址位于浙江省慈溪市的桥头镇与匡堰镇境内。它是一个窑址群,所有的窑址点加在一起有159处。之所以能找到上林湖这个区域,是因为从最早的晚唐诗人陆龟蒙的《秘色越器》诗,到后世文献中多次提到秘色瓷是唐代越窑烧造的,都将秘色瓷与越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上林湖越窑窑址群就是唐宋时期越窑重要的烧造地点之一。
早在1983年,考古工作者就已经在上林湖后司岙一带采集到了这种八棱净瓶的残片,但是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秘色瓷。后司岙窑址位于上林湖中部的西岸边,编号是Y66。通过考古发掘,后司岙应该是上林湖越窑遗址群中地位最高、生产质量最好的一个窑址。
我们发掘出了很多遗迹,包括窑炉作坊区的房址、釉料缸,还有废品堆积区。所谓的废品堆积区,其实就是古人在窑业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集中堆积的区域。废品堆积区深的地方达到5米,可以说明当年烧造的规模是很大的。
通过对地层堆积的分析,可以大致确定后司岙窑址的烧造始于唐代早期,一直延续到了北宋中期。我们在废品堆积区里找到了烧坏的秘色瓷瓷器以及匣钵碎片。古人为了防止瓷器釉面跟坯体受到有害气体跟杂质的侵蚀,就把这种瓷器放在一种特制的容器里进行烧造。这种为烧制瓷器专门制作的容器就是匣钵。匣钵又分为粗质匣钵和瓷质匣钵。
匣钵的使用一是可以提高成品率,提高产品的质量;二是匣钵层层相叠,可以充分利用窑内的空间,极大地提高产量。我们收集了废品堆积区里出土的瓷片,并仔细地拼对,发现秘色瓷器的种类相当丰富。其中主要是以碗、盘、罐、钵、碟等为主,还有执壶、扁壶、八棱净瓶、圆腹净瓶、盏托等。秘色瓷的胎质细腻匀净,呈现天青色,施釉比较均匀,表面如冰似玉。
我们发现这种秘色瓷的烧造与瓷质匣钵的使用密切相关。瓷质匣钵的口部是用釉来封住的,所以在烧造冷却的过程中,这种器物与外部的环境是完全隔绝的,以至于可以在烧造的过程中发生比较强的还原反应,使它的釉色达到这种天青色。
考古发掘出的瓷质匣钵里放着器物,瓷质匣钵的胎与器物的胎是完全一致的。在烧造完成之后,只有把瓷质匣钵打碎,才能把器物取出来,所以瓷质匣钵的使用是一次性的,可见当年烧造秘色瓷的成本也比较高。
2017年,在对上林湖后司岙窑址继续发掘的过程中,比较惊喜地发现了一件瓷质匣钵,它上面刻着“罗湖师秘色椀”,说明当年的窑工知道他烧造的是秘色瓷,更印证了后司岙用瓷质匣钵烧造的这一类产品就是秘色瓷器。
在考古发掘的过程中,还出土了多个带有“官”字款的匣钵,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说后司岙窑址就是官窑。因为后司岙窑址除了出土这种精品瓷器以外,大量烧造的是普通的民用瓷器。秘色瓷在所有产品中的比重还不足1%。官窑是供朝廷或者皇室使用的,它的产品是不能外流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尽管后司岙一带拥有这种高超的制瓷技术,拥有高水平的制瓷工匠,它仍然不是官窑。
何谓“秘色瓷”?其实秘色瓷应该就是当年的一个地方品牌，它是越窑青瓷中生产水平最为高超的一些产品，并且主要是作为贡品被进贡给皇室。古代有一种制度叫“土贡”，就是地方官员把土产进贡给皇帝使用，应该属于赋税的一咱。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唐代的长安城、洛阳城等皇室遗址中会出土这种秘色瓷器。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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