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萨拉米斯战役

公元前 480 年 9 月底的一天,海战正式打响。古希腊著名的剧作家、“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亲身参加了这次海战,他描述波斯海军共有 1207 艘战船,但只有 700 艘在萨拉米斯海湾参战,另外还有 200 多来自埃及的战船在萨拉米斯湾的西口执行海上封锁任务。当天薛西斯国王令人将自己的黄金宝座安放在海湾附近的一座山上观战,洋洋得意的薛西斯自以为已经稳操胜券。

 

萨拉米斯战役示意图

战斗打响前,蒂米斯托克利故意敌前示弱制造假象,他让雅典舰队显得混乱无序,等到海上开始起风,他才悄悄部署自己的战船。与船身高大,重心不稳、被海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波斯战船相比,雅典的三桨战船相对较小,轻便灵活,紧贴海面受海风的影响较小。

海风吹起后,蒂米斯托克利下令雅典海军带头向波斯的旗舰撞去。波斯大船在海峡内笨拙不堪,调动不灵,勇敢的雅典水兵全速开进,带头猛撞波斯舰队。连续混战中,水面上布满倾覆的战船残骸和大量尸体,许多波斯和希腊战船都被摧毁或撞沉了,波斯海军损失惨重,他们大多不会游冰,而精于航海的希腊人大多可以游回萨拉米斯而幸免于难,阵亡人数较少。

埃斯库罗斯在其《波斯人》这悲剧中,将这场海战比喻为一场大型捕鱼活动,交战双方用船桨、长矛彼此杀戮,或投掷?石,希腊海军用长矛杀死波斯人,就像渔民追逐金枪鱼群一样。一切都在毁灭,呻吟之声不绝于海面,直到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当天战斗结束时,希腊海军大获全胜,他们彻底推毁了海湾内的波斯海军,波斯的残兵败将掉头逃跑,在撤退途中,很多波斯战船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事后清点战果,希腊仅损失战船 40 余艘,而波斯却损失 200 多艘。侥幸逃出萨拉米斯湾的波斯海军,随后在厄基那又遇到希腊海军的拦截,遭到惨重损失。

萨拉米斯海战后,蒂米斯托克利曾打算发起第二轮进攻,此时波斯海军在数量上仍占优势。但随后薛西斯被蒂米斯托克利释放的一条假消息迷惑,误以为希腊军队将偷袭并切断赫勒斯傍海峡上的浮桥,薛西斯唯恐失去回国的通道,下令波斯陆海军除了一小部分留守部队外,全军撤退。

《萨拉米斯战役》1868 年,威廉·冯·考巴赫,油画,纵 62 厘米,横 105 厘米,现藏德国幕尼黑老绘画陈列馆。在公元前 480 年第二次希波战争中,以雅典人为主力的希腊联军在萨拉米斯海湾大败波斯军,避免了被奴役的命运。该画描绘的即为此场景。

波斯帝国向西扩张的势头最终止步于萨拉米斯海湾,此役成为希波战争中的决定性转折点。战役结束后,狂怒的薛西斯下令处决了手下的腓尼基船长,其余的腓尼基人愤愤不平地返回故乡。不久后,埃及水手也纷纷逃回家乡,波斯海军事实上已经瓦解。一年之后在普拉蒂亚战役中,希腊军队彻底歼灭了留驻的波斯陆军,停泊在米利都附近麦卡莱半岛的残余波斯海军也被希腊全部摧毁,希腊彻底摆脱了波斯的成胁。

雅典以其独特的民主政体,最终以希腊城邦联盟领袖的角色拯救了所有希腊城邦。萨拉米斯海战使雅典成为新的海上强权,开启了雅典的黄金时代。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雅典的指挥官蒂米斯托克利后来被怀疑叛国,并被雅典缺席宣判死刑,他最终逃到薛西斯那里寻求庇护。

英国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认为萨拉米斯海战与黑斯廷斯战役一样,对于英国历史有着重要意义,对整个欧洲的历史都有重要的影响。如果薛西斯赢得海战胜利,那么波斯将占领整个希腊,希腊会沦为波斯帝国的行省,希腊的民主也将被消灭,那此后古典时代希腊涌现的那股不可思议的创造性热潮将水远不会出现,后来西方世界的文明能否如期发展将充满未知数。

马拉松、温泉关和萨拉米斯战役,确保了西方世界文明之火在欧亚两大洲第一次碰撞中未被扑灭,而是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