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礼器,在当时是极受重视的,因为“礼”是商王和贵族用以维护他们的统治和调整内部关系的一套规章制度,并用以“明贵贱,辨等列”。而在进行政治宗教等性质的活动时使用的器皿,习惯称为礼器。礼器的形制、大小和数量,则标示出持有者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持有者死了,也要把它们带进坟墓中去,为的是到阴间世界中仍能维持他生前的身份和地位。
目前发现青铜礼器数量和品种最多的一座,仍然是殷墟妇好墓。妇好墓中出土的青铜礼器共210件,其中有190件铸有铭文,按它们的用途可以分为四类,即炊煮器、食器、酒器和水器。数量最少的食器,只有簋一种;其次是水器,有盂、罐、盘三种;炊煮器较多,有鼎、甗、汽柱甑形器等;酒器的数量最多,有偶方彝、尊、觥等15种。对照古史有关殷人好饮酒的记载,由此看来确属实有其事。
▲妇好墓出土的礼器
一套酒器最基本的组成是觚和爵。于是我们今天可以从殷墓中所放成套的觚、爵的数量,来推断墓内死者生前的身份。只随葬一套青铜觚、爵的,是小贵族的坟墓。随葬的青铜觚、爵有两套或三套,墓主生前可能是中等贵族,这样的墓都有稍大的墓室和棺椁,较多的铜器和殉葬人。觚、爵的数量多到5套,墓内死者的地位则属高级贵族之列。至于像妇好墓中放置了多达40套青铜觚、爵,则因为她是殷王的配偶的缘故。
▲青铜饮酒器之觚、爵
妇好墓中的酒器还有一些富于幻想的奇异形象,例如司母辛铭四足觥,就是造型怪异的奇兽,有着似马的头,却长着一对向后扭曲的巨大羊角。两只前腿长而下有兽蹄,两只后腿短而具有禽鸟的脚爪,且在其上侧还浮凸出带羽的翅膀。在奇兽的背上还伏着一条头生双角的龙,龙背中脊凸起呈屝棱状,形成觥盖的脊棱。
▲ 妇好墓铜司母辛四足觥
再如另一对妇好铭圈足觥,更将外形设计成鸟兽合体的怪异造型,从前面看,是一头跃起的猛虎;从后面看,又是一只昂头振翅的鸱鸮。至于形体较大的壶、卣一类容器,更是遍体布满繁缛的纹饰。那对高64-64.4厘米、重达31-35千克的司母方壶,正是其中颇具代表性的杰作。
▲ 妇好铜圈足觥
除了工艺复杂的装饰花纹外,在一些大器的附件方面也有颇为精巧的设计。例如一对龙头提梁卣,卣盖中央的盖纽铸成佇立的小鸟,又在盖面上设有活动环带,由一只盘卷的夔和一只小鸟构成。鸟尾卷成小环,与提梁内侧的小环相勾套,当把卣盖打开时,就可以悬垂于梁,构思颇为巧妙。
▲龙头提梁卣
除了妇好墓的青铜艺术品外,在殷墟和其他各地出土过数量众多的商殷时期的青铜器,其中包括许多造型奇异的艺术品,诸如四羊方尊、龙纹觥、人面盉、人面方鼎、鸮尊、羊尊、中臣艅犀尊、虎食人卣等,有的造型写实,有的气势宏伟,有的神奇怪异,有的恐怖狰狞。
▲ 四羊方尊
在一些青铜器上也出现有关于人的艺术造型,但那类作品多带有浓郁的神秘色彩,诸如头长龙角的从而盉,四面各铸出一个扁圆的人面纹方鼎,等等。其中最令人神秘莫测的作品,当属著名的所谓“虎食人卣”。那件卣体塑造出一只蹲坐状的老虎,嘴巴,用它的前爪抱着一个人。那人面对老虎,双手搂着虎胸,一双赤足还蹬踏在虎的后爪上,左偏着头伸入虎口之内。
▲虎食人卣
对这件青铜器造型的解释,有的学者提出那个人是一位具有通天法力的巫师,而那只老虎,则是巫师通天的动物助手。这类青铜器是祭祀时盛酒的器具,因为巫师作法时要痛饮美酒,以把精神状态提高,那么这铜卣也可以说是巫师通天的法器。
提起巫师,在商殷时代确实是社会地位极高的重要人物,因为当时的人极崇信鬼神。以商王为例,他做什么事以前都要进行占卜,是否应该今日出兵作战,今天会不会下雨等,都不厌其烦地用凿灼牛肩骨或乌龟的腹甲来看兆纹的办法占卜,还要把占卜的日期、事件及应验与否的结果都用文字契刻在旁边。为王占卜的人称为“贞人”。这些经过占卜的甲骨都要很好地储藏起来,可算是那里的档案馆。
▲ 商代巫师像
随着商殷都城沦为废墟,这些占卜的甲骨就被埋没在地下了,数量极多。正式发掘安阳殷墟以来,不断有新的当年储藏甲骨的地点被发现,特别重要的有三批:1936年在小屯村北H127出土刻辞甲骨17096片,1973年在小屯南地发掘出土刻辞甲骨5335片,1991年又在花园庄东地发掘出土1583片,其中刻辞甲骨689片。
▲ 商刻辞龟甲
甲骨上当年用于记录的卜辞,为我们保留下商殷晚期使用的文字,其中许多是象形字,就是今天习称的“甲骨文”。已经发现单字5000多个,其中经学者分析研究已能释出的字有1000多个。它是迄今为学者公认的中国古代最早的文字,也是以文字记录传播中国古代文明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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