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雕成的骏马,扬颈昂首,前肢腾起,似乎想带着它那巨大的体量,一跃而起,驰骋千里,显示出奋发向上的蓬勃气势。它连同另外一些以巨石雕成的伏虎、卧马、牛、猪、鱼、“怪兽食羊”“人熊互斗”以及“马踏匈奴”,合成一组石雕群,安置在如山的墓冢前面,以纪念那位长眠冢内的年轻的西汉名将、骠骑将军霍去病。

▲霍去病墓石跃马

元狩六年(前117年),霍去病死后,皇帝除命令军队披着黑色铠甲从长安列阵为他送葬外,还模拟祁连山的形象为他修筑墓冢。巨石雕刻的动物群雕,也是为这一目的而安放的。

霍去病墓前的巨石雕像,是出现于中国古代雕刻史上的第一组大型纪念碑性质的雕像群,也是较为成功的早期立体造像。虽然它们明显地保留着雕刻技艺初起阶段原始古拙的痕迹,相当在的程度上受到石材形状的限制,同时还缺乏足够锐利的工具将巨大的石坯镂雕成形。但是那些无名匠师的观察力的敏锐是令人叹服的。

▲霍去病墓及墓前雕像

他们选取的具有特定形态的石材,与他们头脑中酝酿着的艺术造型的形象极为近似,以至于只要进行最少量的修凿加工,即可接近于所欲雕出的物像的轮廓。然后再进行必要的细部雕琢,特别是头部更是列为重点,其次是表现体态特征的部位。

由于立体造像的技法还处于尝试的阶段,所以采用了已经较充分地掌握了的浮雕和线刻的技法,来补充其不足。因此在细部的雕琢上,常常显露着运用浮雕和线刻的痕迹。而且对于动物的足部,由于镂刻无术,只得满足于在石面浮雕出肢蹄轮廓,也因此将许多四足的动物都处理成伏卧的姿态,诸如虎、牛、猪及卧马,这只是为了免去镂刻无术的缺欠不得已才选择的造型,绝不是古人最喜欢雕刻动物的卧姿。

▲ 卧马石雕

当然那些无名的匠师还是极力补救上述不足,而在力求被模写的对象生动传神。伏虎的头大颈粗,圆睁双目,直视前方,似乎运用全身力气伺机猛扑向前。而卧牛则显得温驯自然,在略觉笨拙的形体中蕴藏着无穷力量。卧马显然躯体还伏卧于地,但已警觉地伸颈昂首,似乎已听到要它跃起前进的召唤。卧猪则懒散地四肢伏地,长嘴平伸,丝毫没有想要抬身起立的念头。同为卧姿,神态各异,这不能不说是古代无名艺术家的匠心所在。

▲伏虎石雕

从体积来看,这组石雕远远超过目前已知的时代早于它们的作品,是空前的创作。卧虎身长2米,高0.84米;跃马长2.4米,高1.5米;卧牛和卧马体长都是2.6米。那著名的“马踏匈奴”石雕,长1.9米,高1.68米。它稳固地站立着,把失败的敌人仰面压在腹下,任凭他挣扎着把长矛猛刺腹部,骏马仍旧巍然屹立,豪迈雄劲。

▲ 霍去病墓石马踏匈奴

西汉王朝的建立和兴旺,走过了一段艰苦的路程。西汉初期,历经长期战乱后,社会经济凋敝,甚至皇帝都没有条件使驾车的马匹具有同样的毛色,有的将相连马车都没有,只能勉强凑合着乘坐牛车。汉高祖七年(前200),他曾亲自统率32万大军进击匈奴,结果反被匈奴军40万骑包围于平城,连围七天,后来据说靠陈平秘计,很不光彩地逃出重围。

经过汉文帝、景帝时期的经济恢复和发展,到汉武帝时已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大规模的军事出击。于是在元光二年(前133年)伏兵马邑,想诱歼匈奴单于军,但未成功,从此进入汉与匈奴决战的阶段。

此后,在卫青、霍去病的统率下,汉军多次大举出击,特别是元狩四年(前119年)一役,卫青与匈奴单于接战大胜,单于独身与壮骑数百溃围遁走。霍去病与匈奴左贤王接战,也取得胜利,自此“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基本上解除了匈奴的严重威胁。

▲卫青与霍去病雕像

这一战役两位统帅之一的霍去病,三年后就过早地结束了生命。为了悼念他,就树立了前面叙述的如山的墓冢和冢前的大型纪念性石雕群,2000年来持续为他无声地演唱着浑厚雄伟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