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年,我去西藏攀登海拔 8027 米的希夏邦马峰,结果没有登顶,那次是西藏探险公司组织的。2007 年,我又去西藏攀登了一座技术型山峰---海拔 7206 米的宁金抗沙峰,成功登顶。
到 2008 年初,我去参加国际北极挑战赛。1 月份,我们在挪威集训了一个月,包括基础的滑雪技能、烧水做假、团队配合、搭帐篷等等细节,的确学到很多新知识。然后我回到国内,休息了两个月。4 月飞到加拿大,正式开始比赛。
北极挑战赛是世界上最难的比赛之一,中国大陆只有我一个人参加,到目前还是。确实非常难,包括天气恶劣,线路强度大,无后援等。比赛规定三人一组,我和法国人托马斯、菜斯丽,两男一女一组。我在挪威集训时认识了他们,他们本来三个人,刚好有一个人退出,我就参加了,不然我没法参加。
比赛全程三百二十海里,大约六百公里,但实际比赛距离将近七百公里,关门时间是二十天。北极跟南极完全是两个概念,南极一马平川,都是冰原,没有什么参照物,线路很简单。北极不一样,因为北冰洋每年结冰融化,到处是乱七八槽的冰山,线路不得不绕着走,途中有很多裂缝。
4 月份,还是北极的冬季,极夜刚刚结束,极昼刚刚开始,白茫茫一片。北冰洋上结着冰,还有很多岛屿,上面是两三百米高的土山,物种很丰富,可以见到北极狐、北极熊等等。
我们先到达加拿大最北的小镇雷索卢特湾,那里生活着因纽特人。虽然比赛是很有意思的感受和经历,但是艰辛不言而喻,我们喝着咸的、混沙子的雪水,为赶路,每天要走三四十公里,拖着一百多斤的雪橇,在-50℃的皑皑雪原中徒步,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设想在城市里每天走那么久那么远,也不一定能走下来,何况是在破碎的冰面、极地、严寒的情况下,实在痛苦死了。
第十八天,我和两名队友拖着沉重的雪橇装备正在行进,一只刚刚冬眠醒来的成年北极熊突然出现,朝我们迎面走米。它的毛色暗黄,看起来有点脏,笨重的身躯大概比我们还要高出半个身子,径直向我们走过来,看样子是饿坏了。当时它正在觅食,而我们成了猎物。眼看着它步步逼近,有那么几秒,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心想“完了”。
由于比赛的路线正好是北极熊的迁徙路线,所以组织者给每支队伍配备了一支猎枪,以备不时之需。在启程以前,对于北极熊,我内心很矛盾,既想遇到,又怕遇到。虽然看见北极熊的机会实在难得,但同时遭遇的却是生命威胁。 我很快反应过来,对队友菜斯丽喊“开枪,快开枪”。她很慌乱,先是朝天上开了两枪,试图吓走它,但完全不起作用。它继续朝我们走,我们三人一起用滑雪板、雪杖、大声喊叫制造巨大的声音,有多大声喊多大声,想吓走它,可是没用。
它已经快到我们跟前,只有七八米了。我又朝莱斯丽喊“对准对准”,她再开了一枪,打到北极熊的脚底下。它终于被惊到,蹦起来掉头就跑了,北极熊的时速可以达到四十到六十公里,非常快。我吓得腿直打哆嗦。莱斯丽开完枪以后,跪在地上哭了半天,我们就安慰她。那是 2008 年穿越北极时遭遇的惊险一幕,当时我还拍了照片和视频。我的真实想法就是这辈子不可能遇到第二次了,一定要把它拍下来,甚至我还想着要有前景后景,把人也要拍进去。
经过二十天艰难跋涉,我们终于抵达北极点,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5 月,我回到国内,右脸被冻伤,还是烂兮兮的。当时发生了汶川地震,我第一时间参加深圳市文博会抗震救灾拍卖会,把从北极背回来的珍贵见证物---北极石,以及一套奥运会吉祥物福娃拍卖,并将拍卖所得全部善款捐赠给中国红十字总会。
接下来,我准备第二次冲击希夏邦马峰,最终和王石等国内一批队员,在 2008 年 10 月 2 日成功登顶。那是我登顶的第三座 8000 米级高峰,但当时我对于登顶十四座 8000 米以上雪山这件事还没有具体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