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腐是度过寒冬的一种方式。但对于一些山地动物来说,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不至于让它们受到不可预测的天气和食物短缺的影响,那就是冬眠。而目前发现的山脉中最大的动物---棕熊正是这样做的。
体形最大的棕熊、灰熊极其令人畏惧。一头巨大的公熊体重可达 320 千克,而母熊,尽管体重只有公熊的一半左右,但体形依然不算小。熊是杂食动物,以各种植物和动物为食,包括草、浆果、鱼类(特别是鲑鱼)鸟蛋,还有松鼠等小型哺乳动物----基本上是它们可以找到的任何东西。但在秋天,随着日照时间的缩短,稳定的食物来源减少。尤其是在高海拔地区,冬雪可能毫无预兆地早早到来,所以熊会将最后几天宝贵的日子用在暴饮暴食上,它们每天要摄入质量高达 40 千克的食物,增加体重以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然后在 10 月下旬或 11 月,棕熊或灰熊会去寻找一个冬眠的地方,要么利用自然环境,比如一处洞穴,要么挖个坑。在这里它们会进行长时间的冬眠,减少身体的新陈代谢以使用尽可能少的能量。这使它们能够利用其脂肪储备一直活到下一个春天----静止不动的时间可能长达 6 个月。但中途熊可能会醒来换个姿势,甚至是去外面游荡一段时间。一些熊崽实际上是在冬眠期间出生的。幼崽在出生后的头一年都要以母乳为食,但是即便如此,它只有 50%的概率能活到 1 岁。
如果幼崽和母熊得以存活,那么到了春天,随着太阳在空中的高度日益增加,植物再次开始生长,其他动物开始活动,熊也会开始活动。即使如此,冬天的危险也还没有结東:还可能会有迟来的降雪,增加了觅食难度,甚至发生雪崩,可能摧毁并杀死一切生物,包括熊。但如果运气好加上母熊的经验和良好的判断力,它们将生存下来,生活在山腰下郁郁葱葱的夏季草地上,那里的食物丰富且容易找到。
从生态学的角度来看,山脉的关键特征是随着高度的增加,其气候和植被会有巨大的变化。人们常说,登非洲最高峰----海拔 5900 米的乞力马扎罗山----的过程,就像在 4 天内经历了 4 个季节。这不仅仅是指天气经常发生剧烈的变化,还包括位于山脚的浓密的赤道森林、山坡较低处开阔的荒地、山坡较高处类似于干旱沙漠的气候条件,以及山顶冰雪积聚等非常多样的栖息环境。
山脉也能创造生态隔离。“天空之岛”一词最初是在 20 世纪 40 年代提出的,指的是美国亚利桑那州东南部的山峰。在这里,每座山上的许多动植物都被山脉周围的低地沙漠互相隔离,有一些已经进化成不同的物种,只有在特定的山上才能找到。其他动植物已经成为“濒危物种”,它们是来自于气候更为严寒、种族栖息面积更大的地区的避难者。从生态学角度来讲,科学家认为这些山脉与被海洋包围的海岛有相似之处。
山脉不同海拔处的气候也是不同的。随着海拔的增加,空气变得更冷,风变得更加强劲,天气系统往往更加不可预测。所有这些因素相结合,使各种生物在山上的生活更充满挑战,尤其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气候。
在我们心中,山地动物的形象往往神秘而又孤独,比如漫步在亚洲雄伟的喜马拉雅山中的雪豹,或者是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中的美洲狮。然而,即使是这些独居的动物,也可能比我们预期的更有社交性和群体性。此外,其他的山地动物也生活在大型的社会族群中,这使它们能够集体行动,对抗它们在恶劣环境中所面临的问题。这些动物包括能够轻松攀爬陡坡的野山羊;在高山之上,还有一些令人十分惊讶的动物在此栖息,比如安第斯山脉湖泊中的火烈鸟群。
对于在高山地区生活的任何动物来说,主要的挑战就是寻找食物,在这种较为贫瘠的地方,食物极其匮乏。所以像金雕这样的鸟类必须飞越千山万水来寻找食物。金雕通常在北半球的北极地区出没:北部大部分地区,西至阿拉斯加,从苏格兰高地一直向东到日本,南到北非的阿特拉斯山脉。在许多这样的山区,金雕是最大的捕食者。像许多猛禽一样,它们拥有敏锐的视力,这使得它们能够在高空飞翔的时候发现猎物,或是找到动物死尸这样简单的食物。
它们也有双眼视觉,这是它们寻找和捕捉猎物的另一个主要优势。一旦一只金雕瞄准了受害者----可能是一只松鸡、一只野兔,甚至一只小山羊----便会一直追赶,利用它宽大的翅膀来获得速度,展现出对于它的体形来说极为惊人的技巧,然后将利爪插入猎物的身体。杀死动物后,金雕用强力的喙和爪子将其撕碎,一直吃到吃不下为止。毕竟它也不能确定下一顿饭会在哪里。
然而在冬天,许多金雕却采用了截然不同的策略。长时间的寒冷天气和暴雪使大多数动物的生活变得极为艰难,但这对金雕来说倒是好事,它们常能寻找到饿死了的动物的尸体。金雕栖息在峭壁上时,会留意其他食腐动物如渡鸦和乌鸦的嘈杂活动,这往往会帮助它们找到一顿可口的饭菜。
在冬季,获得足够的食物对于金雕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是最早开始繁殖的山鸟之一。它们通常在年初之前配对,在 1 月返回窝巢。鹰巢体积巨大,由树枝搭成,或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或在一个狭窄的峭壁边缘上。如果某些金雕的猎物主要是较重的哺乳动物,而不是较轻的鸟类,它们便会在山下筑巢,以避免浪费宝贵的能量将食物带至高处。
像许多体形较大的动物一样,金雕通常少有后代。通常它们会前后间隔几天一共产下两个蛋,但在大多数时候,一对金雕一次只能抚育一只雏鸟。早些时候孵出来的年龄稍大的雏鸟,会比它的弟妹们体形更大也更为强壮,并能得到更多父母带回窝巢的食物。渐渐地,年纪小的雏鸟就会越来越虚弱,经常会受到强大的兄姐们的欺负,通常会因此而死亡。
那么为什么要下两个蛋呢?理论上说,时节好的年头,气候良好,山上的食物充足,两只雏鸟都可以长到羽翼丰满。而在其他时候,第二只小鸟是防止第一只意外死亡的“保险”。对于金雕来说,在一个没有任何保证的环境中,这是一个明智的预防措施。
在短暂的夏天里,母熊利用长时间的日照觅食,以增加尽可能多的体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它们的幼崽。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比赛----北方的夏天生机勃勃但却很短暂。正如夏天登山的游客一样,它们必须与会叮咬自己的昆虫群对抗。这是你经常看到熊在树干或岩石上蹭身体的一个原因,是为了缓解持续的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