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岛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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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的诞生

与世隔绝的岛屿是动态变化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隔绝发生得很缓慢。岛屿是因为地球构造板块的缓慢变化或逐渐上升的海平面从而与本来连接在一起的大陆分开的。不过一些岛屿的的产生更具爆发性,在很短的地质时同内它们就能从海洋深处冒出来。从 1963 年 11 月至 1964 年 6 月,在这 6 个多月的时间里,一座全新的岛屿出现在冰岛南端,这就是叙尔特塞岛。它以冰岛神话中巨人的名字命名,是由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

新生岛屿:叙尔特塞岛

在火山停止喷发的时候,叙尔特塞岛的面积已经有大约 3 平方千米,虽然在海水的冲击下它在逐渐减小,但是海拔仍然超过 150 米。对于科学家---特别是生物学家来说----这个岛屿的突然出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来研究生物是如何开拓栖息地的。他们从头开始记录下了到达这片原始黑土地上的植物和动物:飞来的昆虫和鸟类、被风吹过来的植物种子,以及海岸附近的海洋生物。每个新物种的到来都标志着这片新土地的全新历史。

今天,在叙尔特塞岛出现半个多世纪后,岛上有记录的物种包括 70 多种植物,筑巢的海鸟----其中包括海鸥、管鼻鹱和海鹦,以及数百种无脊推动物,这些无脊椎动物中有许多都是不会飞行的,是通过挂在鸟儿的羽毛上或者漂洋过海来到此处。

       

叙尔特塞岛上的鸟类

叙尔特塞岛不是过去几十年间出现的唯一一座岛屿,在日本周围、南太平洋的汤加王国和夏威夷群岛附近都有新岛屿出现,它们都是经过数百万年火山活动的产物。

夏威夷群岛是离陆地最遥远的群岛之一,不同的新物种占领岛的典型时间间隔是 1 万~10 万年。直到大约 1700 年前人类到来,一切都变了。人类带来了远方的物种,如今夏威夷群岛每年有 20 个新物种来此栖息,这是破坏性的,导致了许多本土物种灭绝。

夏威夷上的新物种--黑翅高脚鹬,它是从南美巴西迁徙过来的

  海员”回家

 回巢。一只雌性信天翁,大约 24 岁,在海上翱翔半年之后回来见它的伴侣

在南冰洋一个偏僻的、狂风肆虐的小岛上,团聚即将来临。这对夫妇几乎半年没有见过面。它们双方都在这段时间里在南半球的海洋上空翱翔了数千千米,从来没有降落。

它们是新西兰信天翁。雄性整个冬季都待在塔斯马尼亚州南部一带的海洋;雌性则一路飞过智利和秘鲁的海岸,在渔获丰厚的洪堡海流(秘鲁寒流)中捕食,这或许能解释它迟到的原因。它们应该在新西兰最南部的斯奈尔斯群岛会合。雄鸟焦急地等待着雌鸟的到来,当然雄鸟很可能不会来了----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信天翁成为工业捕鱼的受害者,死于长串的诱饵钩。

信天翁的巢。新西兰信天翁待在它们雏菊灌쓰中稳固的巢里,旁边还有很多巨型卷心菜

如果雌鸟能够回来,这对大海鸟必须抓紧时间。这里的夏天适合繁殖,但是时间短暂。仅仅够这对情侣交配并让雌性孵化它唯一的蛋。这个蛋所孵化出来的幼乌是在鸟类世界中长相最滑稽的幼鸟之一。

外海貌似一个充满危险的栖息地,但是对于信天翁来说这里就是家,因为陆地上的风险要高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新西兰信天翁---大约 9000对---选择在南冰洋的小型岩岛上繁殖,它们知道这里远离捕食者,除人类之外没有陆地哺乳动物可以到达这里。这里也是它们每年回来繁殖的地方----1948 年互定终身的一对信天翁在 23 年后的 1971 年仍然在同一个巢穴繁殖。

小企鹅,大雏菊。斯奈尔斯群岛上的冠企鹅沿河床而上,去往它们位于东北岛雏菊灌丛内部的巢中

信天翁不是唯一一种利用这个安全场所繁殖的鸟类。这里有数百万的灰鹱。它们被称为“羊肉鹱”。其美味的肉让水手们垂涎不已,他们会捕捉羽翼渐丰的幼鸟。这里还有斯奈尔斯冠企鹅---- 25000 对斯奈尔斯冠企鹅只在这里繁殖。300 多万只海鸟挤进了面积只有 3.5 平方千米的小地方,改变了这个岛屿的生态:它们将叶子带入鸟巢,有助于营养物质的回收利用,同时它们的粪便也使土壤变得肥沃。

最后,雌性信天翁回来了,大声地呼唤它的伴侣。现在分秒必争,它们能否在秋天的狂风侵袭这块光禿禿的土地之前将幼鸟养大呢?孵蛋要用超过 10 周的时间,而幼鸟需要 20 周的时间才能长好羽毛。

雌鸟坐在它的窝里,有充足的时间环顾岛屿的环境。岩石地带点缀着巨大的植物:麦夸里岛卷心菜、一种巨大的胡萝ト和一种没有刺的(非常幸运)巨荨麻,以及两人高的雏菊灌丛,它们在没有当地食草哺乳动物进食的情况下长成了巨型植物。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只幼鸟在其父母降落大约 6 个月后就可以离开了。但是,就算终于学会了飞行,它还要等到至少 10-12 岁才会性成熟。在此期间它会翱翔于南部的海洋,毫不费力地滑过冰山,最后它也准备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并养育自已的幼鸟。

斯奈尔斯群岛是它们进行繁殖活动的唯一一个群岛。

食鸟之岛

一旦秋天过去,亚南极群岛(如斯奈尔斯群岛)的环境就变得非常恶劣,无法维持大量的鸟类生活。想要找一个鸟儿可以全年无忧无虑生活的天堂,我们需要去热带地区。塞舌尔群岛位于赤道南部,印度洋西部;这儿的确是个热带天堂。但真的是天堂吗?除了无尽的阳光、白色的沙滩和生机盎然的蓝色海洋,这里也有黑暗和险恶的事。这涉及一种非常奇怪的植物,叫腺果藤,还有一种燕鸥,叫小玄燕鸥。

腺果藤带来的问题。一只幼年的小玄燕鸥身上挂满了“捕鸟树”的种子

这种优雅的海鸟在库金岛上大量筑巢,在 6---8 月的东南季风期,有 8 万对小玄燕鸥挤在这一小片土地上。它们用树叶和海藻筑巢,尤为特别的是它们选择喂养幼鸟的地方。小玄燕鸥在腺果藤中筑巢,幼鸟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可免于被螃蟹和小蜥蜴从下面偷袭。因为幼鸟长大的过程中,腺果藤有倒刺的种子也一并长大。小玄燕鸥小心谨慎地选择在雄株植物上筑巢,但雌株的种子会落在地上。当幼鸟离开巢并开始探索周围的环境时、种子就牢牢地挂在了它们细嫩的羽毛上。

如果只有几颗种子挂在羽毛上面,那么小玄燕鸥还可以接受,当它们最终羽翼渐丰、远走高飞的时候,种子会与它们一起旅行,这使植物能够在更大的范固内传播种子。

悲伤的结局。一只小玄燕鸥的幼鸟由于身上挂满了腺果藤的种子而最终饿死

但这个聪明的伎俩常常事与愿违:幼鸟可能因为种子太重,所以永远不能正常长出羽毛,最终死在地面上。难怪当地人把腺果藤叫作“捕鸟树”。据推测,这很有可能是植物在利用动物的尸体作为简便易得的肥料。

小玄燕鸥的近亲白玄鸥避免了在腺果藤上筑巢的危险。它根本就不筑巢,而是在一根裸露树枝上的一个浅凹处孵一个蛋。这样做可以保证鸟蛋和幼鸟的相对安全,防止螃蟹、老鼠和蜥蜴的骚扰,也能防范如蝉虫和跳蚤之类的寄生虫。但这依然是有风险的:大风可能会吹掉鸟蛋。发生这种情况时----这种情况还挺常见----白玄鸥只能产下另一个蛋,毕意它们不像信天翁那样必须要抢在夏天结束之前养育幼鸟,这里的繁殖季节是永不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