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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西北部的焦特布尔市,一群哈奴曼叶猴过着与众不同的生活。这些城市叶猴族群都由一只领头的雄猴带领,将城市的大楼和建筑当成了树木和岩石,在墙壁和屋顶之间跳跃。但它们不再以自然界的植物为食,而是依賴于人类提供的食物。
叶猴式跑酷。一只雌猴带着孩子跳跃过相距甚远的两个屋顶,它的尾巴卷起以保持平衡。焦特布尔市的这些叶猴经常高速助跑着完成壮观的一跃。人们将给猴子的食物放在屋顶上,因此这个城市中的某些叶猴族群几乎从不下地。在夜间它们会睡在树上。
猴子幼儿园。一群年幼的哈奴曼叶猴在一个安全的庭院中玩耍、练习跳跃。焦特市尔这座漆成蓝色的城市,为它们提了许多这样远离天敌的玩耍场所。
哈奴曼叶猴之所以能够繁衍得如此成功,主要是因为食物非常容易获取。它们大多得益于城市居民,绝大部分食物都来自于人类。它们不需要乞讨或偷窃,人们不仅允许它们存在,甚至鼓励它们出现。人们将食物放在屋外供它们食用,将自己的野餐分享给它们,允许它们在自家的花园中进食,这些都是为了纪念哈奴曼。人们爱戴叶猴,在神龛中摆放食物供它们取用;在印度教的庙宇里,每天喂食猴子是一项延续下来的悠久传统,特别是在星期二。如果有一只叶猴在星期二这个神圣的日子死去,人们还会为它举办葬礼。
盛宴之日。星期二是哈奴曼日,焦特布尔市中印度教庙宇里的信徒们为哈奴曼叶猴摆出了额外的食物。人们还会定期在屋顶为它们提供食物,通常是在他们自己做饭的时候,所以这里起码有一个叶猴族群已经适应了人类一日三餐的进餐时间。
哈努曼叶猴(亲昵)
水中跳跃的哈奴曼叶猴:
研究水龙头
城市永不停歇。在这里,自然的日夜循环被打破,城市居民们住在一个 24x7 的全天候环境中。如今,世界上的人口有一多半----将近 40 亿人口----居住在城镇中。到 21 世纪末,居住在城镇的人口将会比今天更多----大约会有 90 亿人。
地球上最古老的城市,其历史仅仅和一部分树木的年龄一样长,大约 200 年前,只有三十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城镇地区。所以你能料想到野生动物们----这些被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的进化历程所支配的生命----要适应城市生活将会非常艰难。但世界各地的城市总在为那些找到各种适应方法的物种和个体提供食物、水源、庇护所和养育后代的地方,以及数不尽的生存机会。
城市环境不断变化,为生物们带来了新的危险,也有新的机遇,其中的关键是要改变自身习性和行为以适应新的环境。从在人造盒子中筑巢的林鸟,到筑起过冬巢穴的猫头鹰;从成了垃圾清道夫的鬣狗,到徘徊街头狩猎的猎豹,许多生物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适应城市生活
下图:城市中的“大猫”。印度孟买市,一只猎豹正在一口位于高地上的井边喝水,孟买是世界上人ロ最密集的城市之一。当人们熟睡时,这些栖息在城市公园中的猎豹就会潜入街道中捕猎猪、狗和其他流浪动物。
从生物的角度来看,城市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其多样性。城市为它们提供了各式各样的迷你栖息地,大体分为两种。第一种被生物学家们称为“胶囊郊野”:一小片树林,以及草地、湖泊和河流,或是零星的绿地或荒野,这些都是在人类大批出现并开垦土地之前就存在的;另一种栖息地包括了所有的新型栖息地,例如公园、花园、墓地、垃圾站、运河河岸和路肩。我们并不是特意为野生生物创造了这些栖息地,然而它们通常非常适合野生植物和动物在此安家。
下图:新加坡的超级树。这些超级树是人类设计用以收集雨水的,建筑上挂满了产自本地的植物,装载了太阳能电池板,这些 50 米高的建筑在夜晚会点亮灯光。它们是新加坡中心引入绿地和绿色建筑的计划之一。
这些片块状、多种多样的栖息地----自然形成的、半自然的和完全人造的----令全球的城市成了你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种植物和动物的家园。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大型或小型的哺乳动物、海洋生物、鸟类和昆虫、爬虫类和两栖动物、野生花卉、各种草类和树木,以及很多其他的小型生物,有时候城市中的动植物密度远远超过了野生环境。
当然,在城市从林中的生活对野生物种来说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首先,它们得应对人类的活动。如果它们无法应对,就只能死去。但对于那些拥有足够的技巧、韧劲儿和生存能力的物种来说,城市的回报是丰厚的。所以关键还是要适应城市生活。
很少有野生动物能够像印度灰叶猴(又称哈奴曼叶猴)那样对城市环境适应得如此成功,它们是亚洲体形最大的猴子之一。根据传说,这种猴子的别称哈奴曼叶猴得名于一位猴神,它带领着一支猴子军队,帮助罗摩神从恶魔之王手中救回了自己的妻子悉多----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战斗。这位猴神在印度教文化中扮演着独特的角色,而哈奴曼叶猴黑色的手掌和脸庞也被认为是哈奴曼在英雄之战中被烧伤的标志
你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动物会在城市中心繁衍生息。实际上,在印度生活的大约 30 万只叶猴中,大部分都栖息在热带落叶林中,一生的大半时间都待在树上。它们非常适应树上的生活方式,能够跳过间距 5 米的树枝或从 12 米高的大树上一跃而下。
一只头领雄猴在城市丛林中生存得十分不易,因为很多年轻雄猴结成的猴群在附近徘徊,试图寻找机会推翻它的统治。和野生环境下的猴群头領一样,它的任期很少能超过两年半。然而,虽然城市生活压力更大,它们却可以繁衍更多的后代,这是由于雌猴从城市生活中受益良多。
这里的雄猴在 3 岁半左右就可以开始交配,这要比野生的叶猴提前了 3 年多的时间,而且此后它们每年都能够产崽,而大部分的野生叶猴需要间隔 18-24 个月才能产一胎。这得益于城市中生活的族群中的其他雌猴能够帮叶猴妈妈照顾幼崽。一只成年的雌猴可以活将近 35 年,在一生中它和它的后代可以养大好几代叶猴----几乎比它在野外生活中多养育了一倍的叶猴。而且在这个经常发生旱灾的国度中,焦特布尔市还为其提供了足够的水源。
与其他圣兽相比,如游荡在印度许多街道上的牛一样,哈奴曼叶猴也受到法律保护,不得捕杀。极少有这样的国家,动物可以得到优待,并且与共同生活的人类一样受到同等待遇。
说起大型暴力的动物,很少有人会容忍它们在自己身边栖息,它们中的大部分都遭到过人类的捕杀,就像人类害怕它们一样,它们也害怕人类。那么为什么斑鬣狗----非洲最强大的捕食者之一,会进入埃塞俄比亚的古城哈勒尔觅食呢?
哈勒尔位于高原上,在人口聚居区,蜿蜒狭窄的街道犹如迷宫,泥土建造的房子周围建有高高的石墙。这座没有汽车的城市有着 400 多年的历史。有一群可怕的捕食者在此繁衍生息。在炎热的白天,鬣狗通常在城墙外的窝里睡觉,但当夜幕降临,它们就朝着哈勒尔进发,从古老城墙上特制的鬣狗通道进入城市中心。
下图:鬣狗通道。一只鬣狗钻过了哈勒尔城墙上的鬣狗通道。数百年前,人们就在城墙上打通了这些通道,足够让狗通过,但围城的军队则无法通行。
它们是来觅食的,特別是找寻屠夫摆出来的骨头。它们能用强力的下颌咬碎骨头,为城市提供“打扫服务”。但真正特殊的是鬣狗们和这里的人们的关系。
在非洲的其他地方,鬣狗会袭击家畜,有时候还会袭击小孩子。但在这里,它们从不会杀死动物或伤害人类。它们仿佛和这里的人们有着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已经“签订”并实施了数百年。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家族已经有超过六代人持续喂食它们,与它们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他们甚至可以用嘴对嘴的方式喂食鬣狗;他们还能认出每一只鬣狗,并给它们起了名字。
下图:表演时间。为了证明自己与鬣狗的亲密关系,尤瑟夫用他的嘴给威利二世喂肉。他是喂养鬣狗家族的第五代传人,熟知在他家附近栖息的鬣狗族群中的每一只狗的名字,为它们提供肉铺里的碎肉和鞣革厂的边角料。虽然威利二世地位并不高(雌性才是族群领袖),但它胆子很大,经常要求第一个进食。
通过帮助 3 个族群的鬣狗定期进入城市觅食,人们确保了自已能够免遭其他族群或者落单的鬣狗袭击。这几个族群基本能够和平共处,因为它们之间针对主导权的对峙大多发生在特定的见面地点,而不是在领地边界。虽然这些对峙看上去很吓人,但几乎没有鬣狗会受伤,因为这样的对峙已经被程式化了。
它们去了肉铺。在去往哈勒尔古城中心的路上,鬣狗小心翼翼地绕过警察局里养的猛犬。这些狗并不害怕人类,而人类也并不在意它们。屠夫们将骨头和碎肉扔在肉铺外面,让鬣狗清扫干净---这一习俗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这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在城市里时,这些鬣狗通常都能够容忍对方----它们已经建立起了相处机制,通过气味和样貌互相区分。此外,在城墙之内,由于地上没有草,街道也鳞次栉比,边界划定可能就没那么有效了。
鬣狗为这里信仰虔诚的人们提供的另一项服务是吞噬邪恶的鬼魂----恶灵。在非洲的其他地方,鬣狗标志性的叫声使人们联想到了恐惧和巫术;但在这里,这被认为是防范恶灵的方法,所以人们很欢迎这种叫声----就像他们也很欢迎鬣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