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反目

恺撒征服了面积比意大利半岛还大,人口也与之不相上下的高卢地区,这当然为他在罗马得了巨大声望。恺撒本人的腰包也被轻易填满了。他利用手中的金钱,在罗马的各个阶层中进行收买和煽动,培植起一大批忠实于他的人,尤其是城市平民对他抱有极大的好感。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征服高卢期间,培育了一支忠于他的、久经战阵考验、纪律严明的军队(多达 10个军团)。恺撒下一步就是如何实现登上权力顶峰的梦想了。

另一方面,凯撒的辉煌战绩引起了庞培的强烈嫉恨,也引起了罗马元老的惶恐不安。这个时候,“三头同盟”已经名实俱亡。克拉苏在东方战场的冒险身死(前 53 年)让三头”变成两雄对立。而就在克拉苏战死前后,庞培的妻子,也是恺撒的女儿死于难产。她曾得了来自父亲与丈夫的爱,因此她的去世也意味着恺撒与庞培失去了连接两人的重要纽带。

庞培头部雕像,出土于利尼基墓

第二年(前 52 年),恺撒的一个在罗马的同盟者被人暗杀,罗马又一次陷入暴力冲突中。为了稳定局势,庞培被元老院委任为唯一执政官。其实上,这是让他以执政官之名,行独裁官之实,但独裁的权力和范围要比独裁官还大得多。庞培是罗马历史上第一个担任这样的独一执政官的。

大权在握的庞培投桃报李,迅速向元老院靠拢。他迅速恢复了罗马的局面,然后颁布一系列有利于自己的法律,其中一条是使他本人在西班牙的统帅权继续延长 5 年。同时他又规定,决不允许本人不在罗马的情况下选执政官。而这正是打算既不放弃高卢的兵权又要竞选执政官的恺撒本来要做的事情。因此,这一法律的通过,实际上标志着“三头同盟”的彻底瓦解。

公元前 50 年,恺撒与庞培(及元老院)之间的矛盾已经极度公开化。恺撒延长自己高卢总督任期(至公元前 48 年)的要求也被断然拒绝。这时,他率领 5000 步兵和 300 骑兵越过阿尔卑斯山,来到山南高卢的拉文纳,这是他治下最南端的城市。在这里,恺撒又通过他的朋友向元老院提出妥协方案:除了两个军团以及山南高卢与伊利里亚,恺撒放弃所有的行省与军队,一直到他当选执政官为止。

恺撒雕像

可是,元老院对此根本不予理睬。小加图更是直截了当地宣称,如果庞培真的同意这个建议的,就会受到不止一次的欺骗。到公元前 49 年 1 月 1 日,恺撒做出最后努力。他亲自给元老院写了一封信,竭力劝说元老院答应他可以缺席参加执政官竞选,同时答应只要庞培放弃兵权,他也可以照样做,否则,他不得不为共和国和自己着想而继续保留自己军队的指挥权。

但这封信在元老院看来,不啻为宣战书。1 月 7 日,元老们愤怒地通过紧急法令,宣布庞培的军队为罗马的保卫者,恺撒为公敌。罗马城内发生的这一切,证明合法手段已不可能解决恺撒与庞培之间的争端。又ー场罗马人对阵罗马人的战争开始了。

恺撒率领大军在前进

很多人都知道,恺撒在从山南高卢进军罗马时曾留下一句名言:“骰子已经掷下去了,就这样吧。”细品这句话,在破釜沉舟之前恺撒也曾有过犹豫。他在害怕什么呢?是徒有虚名的元老院?还是有着如簧之舌的西塞罗?都不是,被恺撒真正视为敌手的,是格涅乌斯·庞培---绰号“伟大的人”。

年少成名

这位格涅乌斯·庞培年纪比恺撒大(生于公元前 106 年),成名也比恺撒早得多。由于父亲斯特拉波.庞培是一位杰出统帅,受家庭的熏陶,庞培酷爱军事,17 岁时就随同父亲一起镇压了意大利人的起义(即“同盟战争”,前 91 一前 88 年)。

庞培成年时,正赶上马略和苏拉双方为争夺罗马最高权力进行殊死内战。庞培就此看到了“富贵险中求”的机会。他不辞艰辛,走遍周遭招兵买马。当苏拉的大军在意大利登陆之时,庞培迅速召集一支私人部队投身于苏拉麾下,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苏拉看中了军事上崭露头角的庞培,把他看作自己的有力助手。庞培这时仅仅 23 岁。公元前 82 年,苏拉夺得罗马政权,实行独裁。庞培奉命夺取西西里岛。由于驻守该地的马略部将未加抵抗,使庞培得以轻易占领了这个地中海岛屿。紧接着,庞培又赶赴非洲,去平息那里的叛乱。在一个暴风骤雨的日子里,庞培利用恶劣的天气闪电般出击,大破敌军。按照史家普鲁塔克的说法,庞培只用了 40 天的时间就镇压了所有的叛乱。

《庞培的胜利》,1765年水彩画

苏拉没有看错,庞培的确会成为罗马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出兵西班牙,战绩卓著,并把这块地方变成了自己的牢固基地。但是,苏拉可能没有想到,自己去世后不多久,自己留下的政治遗产便被彻底抛弃,而其中的主要推手,正是自己的爱将庞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