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后

就在首富克拉苏在罗马政界中日益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时,另一颗政治新星升起来了。这就是对罗马共和国后期历史影响巨大的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现在一般认为,恺撒出生于公元前 100 年 7 月。以当时的标准衡量,恺撒的出身相当高贵。他的父亲尤利斯氏族来自拉丁民族的始祖埃涅阿斯的血脉,祖先是不朽的诸神,几乎世代都有达官贵人出现。

恺撒头像,现藏梵蒂冈博物馆

比如其祖父曾经出任过罗马的执政官,父亲则担任过大法官职。另外,恺撒后来还不止一次地宣称,其祖母的家族是王政时期第四位国王安库斯马尔契乌斯的后裔。这位国王扩大了罗马的领土,建立了作为出海口的移民地,并且在台伯河上修建了第一座桥,是一位颇有作为的国王。另外,恺撒的母系家室背景也非同小可。他的母亲奥列利亚出身于奥列利乌斯氏族。这是一个古老、显要的家族,出过保民官,也出过执政官。

尽管如此,恺撒倒也没有克拉苏一样的福气。尤里乌斯家族虽为名门望族,却没有积累下多少财富。因此,恺撒成长于一个节俭但非贫困的家庭。再加上他的婚姻关系网(恺撒的姑母嫁给了马略,他自己娶了秦纳的女儿)的缘故,拥有贵族家世的恺撒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之初就投入了马略、秦纳为代表的“平民派”的怀抱。

公元前87- 83年,正是在马略党人控制罗马时,年轻的恺撒被任命为朱庇特神庙祭司。“朱庇特”就是古希腊神话里的众神之王“宙斯”,因此在众多祭司里,便以朱庇特神庙祭司最为重要。偏偏世事无常。贵族和平民的斗争,是罗马社会的一大主题。转眼间,苏拉便进军罗马建立独裁统治(前 82年),随之而来的是对马略党人的反攻倒算。为了将与马略及秦纳相关的平民派人士赶尽杀绝,苏拉编写出一本拥有 4700 人的黑名单,恺撒榜上有名。

朱庇特神庙遗址

眼看他难逃一死,恺撒家族中的一些有势力的亲属为他向苏拉求情,保证他不会反对苏拉。迫于无奈,苏拉最后还是将恺撒的名字从“死刑黑名单”里划去。苏拉虽然答应饶过恺撒,但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命令恺撒与秦纳的女儿离婚。在旁人看来,在秦纳已死、平民派也被屠戮殆尽的时刻,与不合时宜的妻子离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谁知恺撒不顾苏拉的淫威,断然加以拒绝。苏拉尽管采取威胁利诱等手段,也没有改变他的意向。结果,恺撒被迫出逃,乔装流浪。据说,他逃亡途中曾一度拖着发高烧的身躯躲进山洞避难,但因苏拉手下持续不断的追捕,待在意大利境内已不再安全。最后,恺撒经由希腊逃往遥远的小亚细亚投身军伍。直到权势熏天的苏拉去世(前 78 年)后,他才得以返回阔别 4 年的罗马。

此时的罗马矛盾重重、形势复杂。乱世当头,争取人心乃是捞取政治资本出人头地的最佳选择。公元前 77 年,恺撒控诉曾任马其顿行省总督的多拉伯拉犯有贪污罪。尽管多拉伯拉被宣告无罪,但是恺撒以其雄辩的口才给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4 年后(前 64 年),恺撒又在卡比托利欧神庙中树立被苏拉拆除的马略像。

马略画像,油画

恺撒的这些活动赢得了马略老部下对他的支持和爱戴。他也开始成为罗马城里的有名人物了。然而,这只是凯撒实现个人政治抱负的开端。据说,他经常怀着羡慕的心情,凝视着亚历山大大帝的雕像,自言自语地说:马其顿的远征者跟他同样年龄时,已经统治了半个世界,而他还是一个不大出名的小人物。